熬什么?”
沈舒桐又舀了一勺汤出来,送到她嘴边,一如往日的温柔:“板栗山药炖鸡汤,你尝尝味道如何?”
“咳咳——”
邵时禹清了清嗓子:“朕还站这里呢,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尝咸淡呀!”沈舒桐含笑,一脸无辜看着他,继而又转身去问邵时婉,“如何?咸了还是淡了?”
“有点淡了。”邵时婉无视哥哥的醋意,调侃道,“哥哥今日穿了一身素色衣袍,弄脏了多可惜,哥哥还是去外面等着吧。”
可怜的哥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乖乖地到前厅等着去了。嗯,边赌气般地灌着茶水边等着去了。
邵时禹这一走,小膳房内瞬间又温馨了几分。沈舒桐往汤里又放了小半勺盐,搅上几搅盖上盖子,看了看邵时婉的面颊,又拉了她的手瞧了瞧,才道:“瘦了。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莫不是在外面看上了什么人,就把嫂嫂给忘了?”
“那哪能啊!”
沈舒桐又道:“今晚就别回去了吧?这几日铅华阁日日都有人打扫着,留下了给我讲些这宫墙之外的趣事吧?”
邵时婉看着她,只觉一阵心疼,轻声应道:“好。”
未几,二人并排出了小膳房往前厅走去,一应侍女紧随其后、进进出出布着膳。
屋内的邵时禹怕喝茶把自己喝撑,本来也没灌上几盏茶就干坐着了,这会瞧见她们走了过来,就赶紧拿了手边的茶喝了起来。
是以沈舒桐一进去就瞧见上位者独自坐在桌前不停地灌着茶,嗤笑道:“陛下少喝点,还炖了汤呢。”
上位者赌气道:“皇后来了?皇后不说我还以为那汤是炖给嘉柔的。”
“噗——”邵时婉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哥哥这就不高兴了?晚些我还要在福宁宫住下呢,那哥哥岂不是要气得睡不着觉了?”
上位者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言简意赅:“坐下!吃饭!堵上你的嘴!”
邵时婉笑呵呵地依言坐下,同时拉了沈舒桐的衣袖,小声抱怨道:“嫂嫂,哥哥他凶我。”
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好生可怜。
上位者无奈,认输道:“怕了你了,坐过来吧,一家人好生吃顿饭。”
沈舒桐在邵时禹身边落座,给他盛了一碗汤,又拿了一只碗给邵时婉盛去,邵时婉接过,道:“婉儿自己来就好,嫂嫂忙活了这么久,歇会吧。”
沈舒桐打趣道:“还是婉婉会心疼人。”
说者有意,听着更有意。
因着这句话,沈舒桐面前的小碟碗就没空过,只要她吃上一口,邵时禹就会往她的碗里夹上两筷子菜,把一旁的邵时婉看得一愣一愣的。
当然了,面对两月未见的妹妹,邵时禹还是会时不时地给她夹几道她爱吃的菜,听她讲着金陵的趣事。
突然邵时婉话锋一转,盯着哥哥身上宽大的素色衣袍,问道:“哥哥那件薄缥曲水纹京绣罗衫呢?怀安没让人送回来吗?”
邵时禹一怔,没太明白过来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罗衫来了,只道:“在我宫里挂着呢,怎么了?”
邵时婉追问:“那哥哥怎么不穿?是不合身吗?”
“瞧瞧,这出去两个多月,都快把这宫规祖制给忘了。”他同沈舒桐这样说,复又夹了一道菜放到她碗里,“你莫不是忘了,皇帝的衣物都是由尚服局置办的,什么规格、什么纹案也都是按规矩来的。”
她有一点点失落,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我是听店家说,这曲水纹有山河永固之意,是吉祥的纹案,这才买了下来。皇帝的衣物是由尚服局置办的,可哥哥的不是。”
然后,她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哥哥哪天微服私访了不就可以穿了嘛!”
可就是这样小声,又带着一点委屈、一点期冀的声音还是被邵时禹听了去。
“寓意确实好,哪天哥哥要是微服私访了,就一定穿着它。”他看着她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又道,“去长公主府时也穿着它!”
邵时婉听他这么说,哪还会再去想什么宫规祖制,当即就咧了嘴,一脸笑意。
“拿婉儿以后给哥哥多挑几件,好换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