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便笑道:“那你也别闲着,想要什么图样,自个儿想了去画。”
就听某人耍赖道:“我要姐姐画的。”
乔笙神色一滞,笑意微凝,上扬的嘴角一点点落下,垂眸道:“阿阮,抱歉。我……无法在灯盏上作画。”
只要想到笔下之画将用于灯盏,她就落不下笔,成不了画。
刘掌柜带走的那只鸳鸯灯,是唐阮所画。
偏她根本无从解释,为何明明善丹青,却无法作画于灯盏。
就怕唐阮刨根问底。
她不想骗他。
可又不愿提及阿爷当年的那桩荒唐事。
心中天人争斗,却在此时,听见唐阮道:“原来,姐姐也有不会做的事情。”
语气轻松,听上去,就是顽劣少年的一句调侃之语。
乔笙松了一口气,“人无完人,总有不会做的事。”
唐阮见乔笙对这个话题很是心不在焉,便转了话题问道:“姐姐觉得刘掌柜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长了好几次嘴,必是有事相求。
乔笙边坐边道:“大约是想探探口风,瞧瞧我有无靠山。”
唐阮接道:“若是有,他就把铺子归入乔氏名下,求个庇佑。若是没有,怕是日后就要与姐姐划清界限了。”
乔笙无奈道:“在商言商罢了,他也算帮过我。方才我提到时,他也未曾挟恩求报。由此看来,刘掌柜到底还是个忠厚之人。”
“所以姐姐打算日后关照关照他?”
“不止他。”乔笙意味深长道,“阿阮,我们需要的,是民心。”
藤条交织,纤指飞快穿梭,勾拉叠编,眨眼间半张藤网已成了形。
编这种小网,乔笙早已稔熟于心,闭着眼都不会编错。手中速度不减,她抬眸道:“刘掌柜已收下鸳鸯灯,现在可以派人去曹府了。”
“姐姐放心吧,都交代下去了。”唐阮支着下颌坐在对侧,“姐姐,其实你想要拿下曹夫人,直接跟我说便是,我去找曹兴,何必兜兜转转找刘掌柜?”
乔笙反问:“你直接去找曹兴?”
“嗯。”
“告诉他,宝灯街开了一家灯盏铺,有对鸳鸯灯还不错,得空可让尊夫人前去瞧瞧?”
“嗯……可能会说的再委婉些。”
“那你觉得,曹将军会委婉地传达你的意思吗?”
唐阮:“……不会。”
曹兴大概会这样对曹夫人说:“宝灯街新开了家乔氏灯盏铺,听说还不错,夫人得空就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乔笙玩笑道:“若直接叫你那位好兄弟请人,且不说曹夫人会不会怀疑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我呀,都怕她误以为我与曹将军有染,带人过来砸我铺子呢!”
都道“女人心海底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若这俩人都是直爽性子,让唐阮直接把人请来也不是不可。
但从唐阮先前对这位曹将军的描述来看,是个粗枝大叶的,而曹夫人,多半是个弯弯绕绕的心思。
这就不得不费一番心思了。
唐阮细细一想就明白了乔笙用意,道:“战术迂回,日后我出征,姐姐可做帐下军师。”
乔笙笑了,“哪儿有女子做军师的?”
唐阮随口道:“万一真有呢?就算没有,姐姐便是古今第一人,多好。”
藤网编完,也就到了午膳时分。唐阮早就挑好铺子点好菜,吩咐下人去买。
一只只食盒提上来,盖子刚开一条缝儿,扑鼻的甜香就已勾去了半缕幽魂。
“姐姐喜甜,尝尝这道‘蜜渍豆腐’,甜软可口。京都有卖这道菜的铺子我吃了个遍,这家做的最好。”
“还有这道‘把子肉’,肥而不腻,里头的虎皮蛋比肉还好吃。”
“……”
一连五六道,唐阮如数家珍。
听唐阮讲,就连小巷里的苍蝇小馆他都吃过,然后货比三家,总结了好些藏匿于市井间不可辜负的人间美味。
乔笙瞧他讲得眉开眼笑,突然觉得传闻称他为“纨绔国公爷”也不算冤枉了他。
一筷子下去,果如唐阮所言,欲罢不能。
两个人,竟把五六道菜吃了个精光。
膳毕,乔笙继续做鸳鸯灯的灯架。三根竹条交错,架出一个墙角。
唐阮截出一段白棉线递给乔笙,用十字扎法结结实实绑了三根竹条。
乔笙又取了朱墨,笔头满吸,鲜红欲滴。棉线便犹如久旱的大地,刚一触碰笔头,就贪婪地吸取着艳红的墨汁。
眨眼间,三根竹条交错绑缚在一处,红点鲜艳。
唐阮道:“白线染朱,一看这个,就知此灯出于姐姐之手,也算是个标识了。”
乔笙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