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璟妧长声一叹,蹭蹭他的肩膀,心里无比哀沉,“姨母怎样?”
这就涉及到远在西北的靖远侯了。
祁珩再叹一声,道:“强打着精神,看上去很不好。”
自己的女儿莫名失踪,再找到时竟被砌在墙里,换作任何一个母亲,这都是致命的打击。
凤璟妧恨的咬牙。这群畜生这样对待一个还没十岁的孩子!怎能叫她不恨!
凤璟妧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周想回去,那就让他们回去吧。来了这么一遭,反了一个张永、打了一个靖远侯。”
她冷哼一声,道:“给咱们送了这么大一份礼,咱们也得来而有往才好啊。”
祁珩知道她这是拿定了主意,遂道:“该如何做,你尽管说,我去安排。”
凤璟妧站好与他对视,眸光灼灼。
“西北这时候,天干物燥吧?!”
祁珩一顿,旋即垂首笑开,“你倒是真狠,出手就是这么大的一份礼。”
凤璟妧看向那扇鸾鸟齐鸣的屏风,缓缓眯起眸子。
“靖王怪会享受,听说马车都得是真金白银打造,拉车的马儿也是北蛮进的战马,里面装潢更是寸寸皆金。如此奢侈,真叫人羡慕。”
祁珩微微一笑,道:“那咱们,就好好准备准备。”
他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杀机。
因为太子身体未好,故而一切事宜都是由祁珩这个赐姓在都的王爷与一众大臣们操办,太子只管在他们拟出条子来后审阅批驳。
对于众朝臣一力上书请求将永昌侯府重办的事,祁珩很是艰难了一阵子。
他与凤璟妧是打算让柳明权去南疆,接手所剩无几的南疆军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昌侯在南疆有几代积累下来的人脉,虽是一朝失足,但铁打的根基在。
只要柳明权这个永昌侯府的世子去了,何愁不能振奋军心,何愁不能收复疆土。
只是朝中众人经过动乱,自身也是受到极大的波及,对于这个可能是引起祸端的永昌侯府,是恨不能生啖其肉。
祁珩很是难做,原本朝中与他结交的大臣几乎在这次动乱中全军覆没,如今的大魏朝堂,已经不是年前那个他还能左右的朝堂了。
“殿下,永昌侯府虽深陷其中,但这显然是张永他们为了篡位找出的借口而已,若我们着了他的道,将永昌侯府治罪,岂不正遂了敌人的意!”
雕梁画栋的乾正殿内,太子端坐上位,阶下臣工均对祁珩怒目而视。
祁珩站出来替永昌侯说话,无疑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这场动乱中的损失都是打了水漂。
祁珩虽然立场坚决,但是一人对上满殿文武的不满,也难免有些吃不消。
他后背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打湿,心里不由得愁叹。
若是那日城门布泽,皇帝带去的不是忠臣、良臣,而是现在的这群人,如今哪里还会有此等拉扯不休的场面。
太子单是听这件事都已经听得耳朵起了茧子。
齐王一人说要赦免永昌侯府,其他人全都是要重办侯府,最好抄了侯府,还剩下一些从来就不放屁的。
唉!
祁玙也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声。
柳明权这件事,实在是难办!
说什么监国很轻松,要是万众一心当然轻松,一旦遇上这种两方持不同意见的时候,最为难的就是他这个监国的!
他看向长身玉立的祁珩,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这么多大臣虎视眈眈,他有些发怵。
“哼,王爷说什么阴谋阳谋,咱们只知道那天夜里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叛军说的是为永昌侯平反哩!”
“就是!王爷难道是没听到吗?也是,那夜王爷策马出城搬救兵去了。只是不知道,王爷一无兵符,二无圣谕,是如何搬得动京畿大营的?”
听他这样说,祁珩猛然转头看过去,那人却是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姿态很是倨傲。
又有另一人接他的话:“这不说咱们还忘了,现在倒是真想问问王爷,究竟是如何说动杨将军肯将兵调出来的?还是说——”
他有意拉长了调子,眼神也拉的老长,扫视过众人后落在祁珩面上。
“还是说王爷与杨田有私交?”
饶是祁珩那样城府深重的人,此刻都险些将手上的玉笏扔到对方头上去。
祁珩努力深吸口气稳住心中怒火。
朝中折了这么多人本就窝火,现在这群下三滥的东西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实在是气煞他也。
祁珩冷笑一声,眼底乌云密布。
“唐侍郎的意思是,本王有结党营私之嫌了?”
那名姓唐的侍郎的也是冷哼一声,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
“咱们可没这么说。”
又有大臣站出来,白一眼祁珩,凉凉开口道:
“殿下!微臣听闻那夜随齐王出城的还有齐国公府的四公子,也就是尊皇郡主的亲弟弟,您的……”
“够了!”
太子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最终竟还扯到了小表弟和大表姐身上,实在是忍不住呵斥一声。
“凤景瑛,孤的表弟!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