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长恭虽有些不想走,可是眼下可儿的师父既然已经回来了,自己也不便久留,便又转头朝可儿笑道:“我会再来找你玩的。”说罢又朝段长卿抱了抱拳,带着明剑离开了。
段长卿见可儿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可儿脸上的表情似乎还陶醉在方才的相遇当中,有些害羞地说道:“知道。他是齐王府的四殿下。”段长卿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看得可儿心中直敲小鼓,方才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可儿忙把自己和长恭相识的经历说了一遍。段长卿听完后有几分讶异地说道:“这也真是奇遇了。看来你们的确有些缘分。”可儿见段长卿没有生气,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又缠着他撒娇道:“师父,你答应我的好东西呢?”
段长卿听得面上一松,说声“你等等”,便回身去马车上取来一把翡翠紫檀琵琶,又交到了可儿手上。可儿没想到他带给自己竟然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她笨拙地把琵琶抱在怀里,一副唯恐摔碎了的表情。
段长卿见状不禁失笑道:“你把琵琶抱成这样,要如何弹奏?”说罢便拉着可儿坐在檐下,又接过琵琶调了调丝弦,自己信手弹起一首南朝的小调来。
这是一首流传于江南的小调,曲调活泼柔美,在段长卿的信手弹奏下,配合翡翠紫檀琵琶的空灵音质,简直有若一位南国佳人正娇羞无限地迎面走来。可儿托腮听得入了迷,完全没有留意到段长卿在演奏琵琶时,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直到一曲终了,段长卿方才收回目光,又将琵琶交到可儿的手上说道:“再好的琵琶,若是没有人弹奏,便是一文不值之物。这是我费尽心思才为你找来的,你就放手去使吧。”可儿紧紧地抱住琵琶,爱惜地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一点微尘,举手弹起了一首《满庭芳》。
长恭走出巷子时,隐约听见方才的院子里传来优美动听的琵琶声,不由得站住了脚步。他出神地站在原地聆听了许久,方才在明剑的催促下又迈动了脚步。明剑跟上他的脚步,觑着长恭的脸色说道:“好久没见殿下这么高兴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笑。”
“是吗?”长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自己果真是在微笑着的。明剑好奇地说道:“原来她就是可儿。事隔几年殿下还能记得她,也真是个有心人。”长恭没有答话,只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地浓了。
回到王府,长恭照例从后门钻了进去。负责看守这处后门的守卫们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朝长恭施了一礼,便又开始闲聊。此时正是夏初时分,傍晚的凉风吹过整座齐王府,带来一股清凉静谧的气氛,令长恭感觉十分舒适。
经过东柏堂时,长恭隐约听见元玉仪娇媚的笑声从里面传来,不觉又楞了楞。白天那股燥热的感觉立刻又升腾了起来,令长恭不由自主地朝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这时一道从树林里快速穿过的身影引起了长恭的注意。
长恭立刻喝道:“站住!”那个人听见他的喝声,反倒跑得更快了。长恭脸色一沉叫道:“明剑!”明剑手中立刻射出两把飞刀。锐利的飞刀“咻”地一声穿越浓密的枝叶,准确地命中了树林里的身影。
长恭听见那里传来一声痛呼,立刻带着明剑跑了过去。长恭就着月光看清楚了那个被飞刀射中双腿的男人,不禁皱眉道:“兰京,怎么是你?”
兰京咬牙拔出飞刀扔还给明剑,脸色已经像纸一样苍白。他咬牙说道:“四殿下,我是来求王爷放我归国的,并无……并无他意。”长恭踏前一步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又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要是你敢打我父王的主意,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兰京脸上闪过一丝屈辱的神情,不过还是在长恭的逼视下点了点头。长恭松开手说道:“你去吧。我答应过你的事,也一定会向我父王提起的。”兰京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长恭低头行了一礼之后,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树林中。
明剑在一旁皱眉道:“殿下,这件事要不要禀报给王爷知道?”长恭摇摇头,不无担忧地看着东柏堂说道:“这样的小事父王不会放在心上。还是我们自己多加留意吧。”明剑连忙称是。
他们正要转身离去,树林的另一边却突然有人说道:“四弟,你对父王可真是尽心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