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此言,便是剥皮割肉,粉身碎骨也值得。”萧华雍心里无比雀跃,难以自持的激动,让他忍不住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着她。
他什么都不怕,不怕她冷情淡漠,不怕她理智决绝,不怕她权衡得失,唯独怕她无动于衷,或者动容也选择逃避。
幸好,幸好她是能感受到他的情意,且她也是果敢坦率之人,她感受到了便不否认意不逃避。如此于他已经是极大的回应,让他能够继续勇往直前,不惧艰险。
秋叶始落,灿莲耀目,花叶影影绰绰间是相拥的温柔缱绻。
次日早晨是朝会,就连萧华雍也不曾缺席,除了一些按部就班之事,首要是登州的旱情,索性登州的民乱因为百姓领到了粮食,故而民乱也轻易的平息了,不过这是暂时的。
任谁都能够看出,要是登州一直不雨,民乱迟早会再次爆发,下一次就不好平息,且朝廷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再来安抚百姓,这一次放粮,掏空了国库的大半的余粮。
祐宁帝与朝臣商议了许久,大多数人还是主张民间筹粮,这就得国库掏钱,自然也有其他朝臣提议由陛下领头,带着他们募捐,这样一来就能鼓动四方豪富乡绅,积少成多,哪怕今年登州一直不雨,也能够助百姓度过难关,来年各地税收上来,国库自然充盈。
这些提议自然得到了大部分臣子的附和与认同,也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对意见,各地组织募捐,少不得有人从中公饱私囊,借灾情借陛下之名,压榨乡绅豪富,处理不慎,不知要引得多少大善之家家破人亡。
这样的先例前朝甚至更早之前不是没有,几方争执不休,祐宁帝全程面无表情看着,等他们争锋相对够了,才让刘三指宣布退朝,刘三指话音刚落,信王萧长卿便站出来:“启奏陛下,有关登州旱情,儿有事上禀。”
本要起身的祐宁帝闻言复又坐了回去:“你说。”
“太宗陛下在世之事,亦有天降大旱,后大赦后宫,便有天降甘霖。”萧长卿走到中间躬身道,“儿昨夜不知是否夜有所思,梦得高人指点,陛下若效仿太宗陛下,或能换来登州一场雨。”
萧长卿一句话不啻于一滴水溅落到油锅里,噼里啪啦瞬间炸开,整个大殿的朝臣都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萧长卿。
大赦后宫,信王他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这个节骨眼,一旦大赦后宫,不论是放什么人,还是放了之后录什么人都是绕不开沈羲和这个已经得了口谕要掌宫权的人,以沈羲和的手腕和强势,谁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埋入自己的人?这样一来,整个后宫岂不是就落在了沈羲和的手中?
沈羲和可是刚刚从萧长卿的生母手中夺了后宫大权,萧长卿竟然转头帮沈羲和!
不仅是帮,还是彻头彻尾的帮!
有些心思不正的不由用异样的目光扫向除了陛下唯一坐着的萧华雍,心里纳闷着好似往日也不曾听过信王与太子妃走得近,若非女色之惑,信王如此精明之人,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公然倒向沈羲和?
“大赦后宫,天降甘霖,你如何能笃定?”祐宁帝面色冷了冷。
在沈羲和手上,接连吃了西北暗桩被拔,安氏被赐死两个大亏,祐宁帝这会儿是最不想听到有关沈羲和,甚至有人与东宫走得近的话,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很忌惮沈羲和。
后宫各方势力形成了一个平衡,他执掌天下这么多年,荣氏一向深得他心,对他绝无半点欺瞒,这些年后宫也管理得井井有条,虽不能把每个人都摸清,可大部分人他也通过荣氏心里清楚是何人所埋,有些不确定也能大致有个猜测。
真让沈羲和去清理一遍,日后他都不敢进后宫!
这次行宫,沈羲和能够这么顺利害了安氏,便是因着行宫他几年才来一次,行宫的人也不在掌控之中,才让沈羲和钻了空子,他如何能够让后宫变成第二个行宫?
“陛下,后宫自陛下登基,已经二十载未曾放人,而每年采选却未曾断歇,掖庭宫内阴气郁积,正如百年前太宗陛下在位之时的大旱,儿虽不能笃定,却也觉着先人智慧不可辱没,放宫人出宫也是积攒福德,陛下何妨一试?”萧长卿说得有理有据。
却遭到了群臣的反驳,尤其是大世家,在宫中有他们的人,这一大赦后宫,直接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可不想日后对宫中之事耳聋眼瞎。
“你可有看见群臣之意?”祐宁帝审视着萧长卿。
“陛下,儿此举,无私心,只为陛下分忧,为受苦受难百姓谋利。”萧长卿掀袍跪下来,挺直背脊,“请陛下采纳。”
祐宁帝一时间猜不透萧长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毕竟登州民乱就现有的证据,似乎是自己这个好儿子暗中推波助澜,不过是未掌握十足的证据,他才没有发难。
没有想到萧长卿今日又给他唱了一出排忧解难,他泄露太史监预测有雨之日的消息,引起百姓愤怒,除了让老八玉毁椟中意外,就只是给他抹黑。
背地里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转头就又殚精竭力急百姓所急,这是自知行迹败露才急忙弥补,还是登州民乱背后另有隐情?
“大赦后宫,兹事体大,不可随意而定。”祐宁帝留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