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礼不可废,传出去旁人又要说臣妇骄横。”
以臣妇自称,这便是行君臣之礼了。谢怀慈话音刚落,殿内顿时陷入沉寂。她却好似不知道自己拂了皇帝面子一样,行完礼之后从容落座。
谢应知道她心里有怨,只能找补:“皇姐还是如此重礼,怪不得当年夫子夸为天下女子之典范。”
谢怀慈笑容清浅:“都是夫子谬赞。”
疏离之色,可见一斑。
饶是太后刚刚已经经历了不少谢怀慈的冷漠,如今还是会心痛,又为她担忧。皇家的情谊哪有永远不变的,她落了皇帝面子,若是那点姐弟情分消磨完了,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太后下意识看向谢应,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为此生气,结果只看见谢应垂下头,看不清楚神色。她不禁有点担忧,想说上两句为谢怀慈圆一圆。
没等太后说话,谢应先抬起头,笑道:“朕却觉得夫子所言不假,皇姐在朕心中自然是最好的。”
太后松了一口气。谢怀慈想起什么,也笑着接道:“这话便是哄人的了,母后在陛下心里才是最好的,何曾轮得到臣妇来?”
她骤然展露的笑容和稍显一分亲近的语气让太后和皇帝二人颇有些受宠若惊,即便自称没变,却有一分放松玩笑,赶忙接着她的话头,试图进一步拉近距离。
谢应道:“与皇姐斗嘴,弟弟从来没赢过,连母后也偏帮皇姐,母后在皇姐心中才是最好的吧,弟弟只能排到第二去。”
听见这话,谢怀慈眉眼淡了淡,只是掩饰的快,借着喝茶掩了掩,才没让他们发觉。
太后自然是高兴起来,想起他们两个小时候也是斗着嘴着回来她宫里,争着要她来评评理,不禁带着怀念道:“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一样,也不嫌丢人。”
“无论多大,在母后这里终究是孩子。”
这话也是谢应说的,太后自然被哄得眉开眼笑,笑呵呵地请他们正好留下用膳。谢怀慈拒绝了:“儿病中忌口多,又怕过了病气给陛下和母后,还是回去单独用才好。”
她拒绝了,本就是为了和谢怀慈多相处些时候的谢应自然也拒绝了。太后脸色失落,强笑着让他们走了。谢应便站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出慈宁宫门外。
谢怀慈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她掩唇闷咳两声,缓了口气道:“我有一事相求,陛下可否上车详谈?”
谢应自无不可,搭着她的手,扶着她先上去,自己才又上去,这份荣宠看得陈陶暗暗心惊。
马车中,谢怀慈垂着眼:“我想与傅衍和离。”
她把给太后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谢应听着听着,眉头便皱了起来。印象里,皇姐从来不曾主动提过和离这事。这么大的事,若是之前告诉过太后,太后是肯定会去找他商议的。这一辈子的事,怎么和前世不一样了。帝王多疑,谢应不禁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
谢怀慈看在眼中,压平唇角:“陛下怀疑臣妇别有用心?既如此,便当臣妇从未提过此事便罢。”
她往后一靠,抱着暖炉不再言语,心中颇为讽刺。她的牺牲该成常态吗,以至于不继续,谢应就要怀疑她的目的了。
真是可笑。
谢应不禁一慌:“朕并无此意,皇姐,朕只是在思索此事可行否。”
谢怀慈眉眼懒倦:“有没有都无妨,臣妇乏了,便回去了,陛下也回宫吧。”
谢应知道自己把她惹恼了。谢怀慈一向倔,决定的事几乎没有改过,正在气头上,他现在多说无益,只能再找机会向她解释,不然只会让她更恼,只好吩咐停车,他要下去。
只是临行前,他几乎带着几分哀求道:“皇姐,能否再叫一声弟弟的名字?”
他们两个年岁相差不大,是太后最盛宠的那三年生的,只差两岁。也因此,谢怀慈从小都不会叫他弟弟,而是直呼大名,动不动便扯着他的耳朵斥责他。当时他总是不服,只是现在再想听也没有了。
谢怀慈听了之后眼神毫无波动,淡淡道:“礼不可废。”
谢应苦笑着下了车。谢怀慈不管身后的事,车驾重新朝宫门驶去。谁料出了宫门的一瞬间,车子一重,她对面多出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