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是对的,但在没有完全掌握赵立冬犯罪证据的前提下,并不会大规模调动人手来布局,她这一手本想忽悠徐江,没料到连曹闯也忽悠了。
曹闯重伤昏迷,赶来的交警刚想上前搭把手,却被一声枪响阻碍了行动,众人纷纷寻找掩体,呼叫支援。
徐江站在高处,声音被海风吹散:“黄翠翠!你妈的,你不守规矩!”
“你守规矩了吗?你对六岁小孩下手,算什么本事!”她站起来,气沉丹田,跟他对吵,看似赌气一般回头招呼道,“杨健警官,请你过来帮个忙。”
他手里还是那把锯了管的□□,一发打出来杀伤力巨大,杨健挺身而出的行动再一次被徐江阻击,警察们呼叫支援的语气都更加急迫了。
“黄翠翠——”徐江的怒喊作为背景音,通过交警们的通讯设备,传到各单位部门,听起来是个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不想让你的崽子活命了吗?你一个人上来,其余的,全部退后!”
“你先让瑶瑶跟我说话!”
徐江不依不饶,甚至调转枪口,似乎在冲下方指着某人的脑袋:“我再说一遍,你一个人上来!”
她抬头,盯着徐江所在的地方望了好一会儿,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无声对峙起来。
她不知道瑶瑶是否真的在他手里,或者这一切不过是逼她现身的虚张声势,但她明白,今天这个了断,是一定要下的。
“好。”僵持十分钟后,她点头要走,李响忽然从身后扑过来,他刚把曹队抗上警车,请交警队的同志速送医院,自己没跟去,反而折返回了现场。
“他的位置有视角遮挡,等海警赶过来绕到水面上才能全面观察,你现在上去太危险了!不然我去掩护你!”
“别,你师父都躺下了,你再出事,就没有旁证知道今天的真相了。”
她果断拒绝李响的提议,主要是对一些组合产生了PTSD,比如安欣和他的胳膊,高启盛和他的冻鱼,陈金默和他的棒棒糖,李宏伟和他的嘬嘬嘬,以及李响和一切有高度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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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翠翠,我求你帮我办件事儿。”
徐江的态度和语气软化得令人猝不及防,她看了看他手里拎的散弹枪,心中暴躁:知道你好面子,但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
她抑制自己骂街的冲动,酝酿半天张口,灌了一嘴海风:“为什么要杀曹闯?”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真的不知道吗?你不是都跟条子合作了吗?”提及此事,徐江气不打一处来,“我投靠赵立冬,你站队孟德海,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别自诩正义的过来审判我了,你以为你谁啊?妈的。”
“少废话,”她不为所动,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问,“你为什么要杀曹闯。”
“因为你!因为你从曹闯的枪下逃脱,因为你和孟德海安长林两个人谈过话,赵立冬心中起疑,所以要借机灭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这其中的关系,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装不懂?!”徐江躲在背阴处,宽敞的玻璃折射出太阳的光芒,反打在他脚下的地面上,他又退了一步,“赵立冬要断尾求生,你明白了吗?”
“那么,你也是他的尾巴。”
徐江脸上生动的表情垮下来,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一般,颓然地靠在支撑日光甲板的承重柱上。
“用不着你说,我知道我活不了,赵立冬手里捏着我儿子的命,他说,我清理掉尾巴,他保雷子离开。”他瞥开绝望的目光,提到赵立冬的保证时,下意识摇头,“他害过雷子一次,我不信任他。”
“那为什么不去自首?”
徐江不满地讽笑一声:“姓黄的,你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自首又有个屁用,赵立冬有后台,扑杀不了他,他就一定会报复回来,别忘了对你的杀令,是他亲自下的”
徐江举起枪,抵着她的胸口,朝聚围而来的海警船高声喊话,令他们退开,他鼓噪着,用尽心肺,使得口腔中发出轰响,海警船慢慢驶出安全线,他才力竭地锤打着自己的额头。
“诶呀——”他发出痛苦的□□,大脑因缺氧变得钝痛,作呕感从头部沉到胃部,他弯腰吐了几口酸水。
“黄翠翠,我真的,求你件事儿。”徐江大口喘息着,“雷子信任你,你保护他离开,我一定报答你,行不行?”
“凭什么?我不信任你。”她瞄了一眼二层甲板,极力保持镇定的情绪,“凭什么让我去?”
“你比赵立冬有底线,你不乱杀人。”徐江面色挣扎,但不得不承认,“你比他像个人。”
“我比他有底线?所以你怕他,你不怕我?”她终于忍不住了,勃然大怒,“我比他像个人,所以我活该被你拿枪指着?”
“徐江,”她向前挺近一步,冷硬的枪口顶在她的胸骨上,硌得生疼,“你凭什么求我办事?”
“嗐——”徐江用力挤了一下被风吹干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