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七姑娘!”
春柳仿若醒了一般,哭到一半,突然执拗的紧紧盯着陶知玉,仿若盯着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生死命脉一般,耳边不断回想着那人,对她威胁洗脑之语,眼见着三姑娘都死于非命,她若想活着,只有按着他的话说。
“前段时日,三姑娘,无意间,听,听到七姑娘为了日后嫁入镇国公府,名正言顺,意欲,意欲动手出去她那个妾室出身的姨娘生母,后来七姑娘不知怎的发现了,三姑娘知晓了,说……除非,除非我们和七姑娘一条船上,否则,否则就要想法子毁了我们姑娘的亲事或者脸,我等见她正得势,便依从了,还连带着绿扶姨娘也是同张姨娘走的近了些。”
“今早七姑娘路口拦下三姑娘,让三姑娘送茶罐去给张姨娘,说是她在外头不便,想起来这新茶是张姨娘的口味,三姑娘察觉到事出反常,便……”,春柳有些诺诺,似是有些不齿的看了身侧的绿扶姨娘一眼,又扭过头接着说。
“便,找借口将茶罐给了绿扶姨娘,让绿扶姨娘去送到张姨娘院子里,后来三姑娘心里总觉着不妥,虽说是去赴宴,但其实是去相熟的平安郡主那儿令求门路的,可半路上又喝了一口茶,便突然口喷血而亡,当时便没了气息。”
“定然是七姑娘察觉到了什么,杀了三姑娘灭口。”
绿扶姨娘初听闻三姑娘,让她做诱饵,心痛难掩,被最信赖的骨肉捅了一刀,心如刀割,连卧着春柳的胳膊也松懈了。
可在听闻春柳的推测后,又咻然站起身来,慧儿即便有私心,可到底还是她的女儿,做为人母的刚烈悲愤,和被毁了一个姨娘日后所有希望后的绝望,让绿扶已经毫无畏惧了。
没了慧儿,她后半生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一个年老色衰,无依无靠的姨娘,或者也不过是苦熬着,陶知玉杀了慧儿,毁了她所有的希望,该死,真该死!
绿扶姨娘胸口重重粗喘着,目眦欲裂,即便有眼明手快的婆子上前拦住了,还是指甲差点便划到了陶知玉脸上。
“为何我的慧儿如此信任你,突然让我亲近与你和张姨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早就安排好了,你出去赴宴,有不在场证明,有毒的茶罐本是要嫁祸给慧儿,谁想她心生疑虑,出去想求救,你顺水推舟让我来了,算准了时辰,来嫁祸与我,借我的手,除去出身不好的姨娘,还装作如此悲戚的模样。”
“接着还怕慧儿供出你来,干脆在外面便结果了她,来个死无对证,定是那茶水也被你动了手脚,不曾想,今日那烧水的壶出了问题,拖延了半晌时辰,张姨娘的不曾入口茶水,你怕是大失所望了吧,你好歹毒的心肠手腕,小小年纪,如此残害生母和庶妹,你……你,你便是死了也当入十八层地狱!!”
那厉声嘶吼,震的陶知玉眼中惊愕未定,原来这就是她们的计划。
可张姨娘的命,是她救下了,但三姐姐的性命,却是实实在在的,在身边就这么消逝了,昨日才见到的面孔,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人性中的恶,淋漓尽致的展现在知玉的面前,叫知玉手脚冰凉。
知玉低下头,眼里落下眼泪,再抬起了头,又增了两分凄苦。
“三姐姐,我不知三姐姐竟,竟没了,昨日还见过的,可是,怎么都和这茶扯上关系了,我不知何时有过与三妹妹有过这番谈话,更不知这茶究竟有何不妥,张姨娘是我生母,我从未生过害其之心,绿扶姨娘,这中间定然是有何误会,或许是有人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知玉用右手拾去眼角的泪珠,委屈悲愤的模样,眼底却闪过冷厉狠色,站起身来,躲开绿扶姨娘的攀扯,到了陶知珑身侧,揪着陶知珑的衣袖。
“六姐姐,你快同她们说,我今早还同你在小花园说过话的,全程是一起的,我从未有过什么和三姐姐私谈,借着便出门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最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生出弑母去妹,这般蛇蝎歹毒之念。”
望着知玉含着泪水,似是楚楚可怜,满是信赖,实则云山雾罩看不清。眼底漠然的眼睛,陶知珑就是知道,七妹妹知道了,全部知道了,但还是在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可她为什么要接下这个机会呢?陶知慧已经没了,平安郡主也被牵扯进来了,若是知道她故意让春柳把她的名字也说了出来,就更无退路了,眼下只有陶知玉失去一切,她才会懂她的切肤之痛,才会被她踩在脚下,依附于她,一切才能回到从前。
就快成功了。
于是陶知珑看着陶知玉的眼睛,流露出几分惋惜和顿悟,手上推开了陶知玉。
“七妹妹,我,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从前下人们说听到你说自己的寄人篱下,心中愤愤,我还不信,如今,如今,你竟然生出了弑母去妹之心,三姐姐又如何挡了你的路,竟还要取了她的命,你,你如今百口莫辩,还要让我同你佐证,真真是,令我失望,若真是你做的,不若早些认了,何苦还要这般……”
“六姐姐,你,你竟然反口不认,如今还想壁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