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杀战天女这条路,转而决定把矛头对向了樊府,利用战天女对付樊府,再利用樊府让玄沧王与六皇子生出嫌隙。
毕竟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自己还在世时,子女就惦记上自己的置,不惜残害手足。
帝生岁得知樊府被抄,六皇子被关的消息时,讽笑一声。
“在我们的陛下那里,相比于樊府刺杀阿姐,他更在意的是六皇子也参与其中。他最不能容忍的,不过是自己的儿子觊觎他的位子罢了。”
若是他真的想为阿姐讨个公道,此事早该在阿姐出征之前了结。
那六皇子,现在这不也好好的活着呢吗。
又是月圆夜,似乎是怕沾染了樊府的晦气,以往热闹熙攘的沧都街道安静的有些过分。
黑压压的无影卫进入街尾尽头的春鸢楼。
欢柳娘坐在柜台处,不见往日的八面玲珑。向来精致的她头发有些微乱,她见到无影卫身后的彴侵。
苦涩的扯下唇角:“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主子。”
彴侵坐下,十一见状给他倒了杯茶水。
欢柳娘看着持刀而立的无影卫,嘲讽道:“都说无影卫只认一主,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群背叛旧主的狗罢了。”
十一将刀架在欢柳娘的脖子上:“无影卫确实只认一主,你怕是不知道吧,彴大人便是建立无影卫之人,所以就算无影卫曾经属于先皇,现在属于樊府,无影卫也只会认彴大人一个主子。”
他们无影卫,可都是彴大人选中并训练的,在皇宫,在樊府,不过都是命令罢了。
欢柳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彴侵,以他的年纪,怎么会!
她跌倒在一旁,喃喃问彴侵:“你是怎么发现的。”
彴侵盯着杯中茶水,并未看她:“耳饰。”
在六皇子被金梧卫带走那日,欢柳娘的耳饰上有一颗泛着赤色的珍珠,这种赤色珍珠是流萦蚌独有的,而流萤蚌生长在丘海的日落流沙河,因为流萤蚌珠稀少罕见,所以只作为国礼送往各国皇室。
而今年的国礼,流萤蚌珠被陛下赐给了六皇子的生母,景妃。
欢柳娘或许不知道这珍珠的珍贵,可彴侵便在见到那耳饰第一眼就已认出。
玄沧皇室,能与欢柳娘有所接触的,只有六皇子。
彴侵之所以没有当场拆穿她,是因为他想看看,六皇子有没有被下毒,欢柳娘是否真正的叛变。
距离六皇子被关禁闭已经几日,宫中却不曾传出六皇子被废的消息,足以证明,欢柳娘并没有对六皇子下禁药。
欢柳娘一怔:“耳饰?那耳饰有何特别?”
彴侵见她果然不知那耳饰的来历,如实说道:“珍珠,丘海,国礼。”
欢柳娘爬到柜台处拿起被她摘下的耳饰,泛着赤色的珍珠圆润玉泽。她掉下泪来:“他竟拿国礼送我、他只说是个普通玩意,没想到是丘海国礼……”
彴侵:“恩,他,害了你。”
欢柳娘瞪向彴侵,大声吼道:“你懂什么?我甘之如饴!”
欢柳娘吼完,又看着耳饰,又哭又笑。
嘴里说道:“我知道你这个恶魔一定不会放过我,可是我也不亏,还记得那日我给你倒的酒吗?那酒里被我下了毒,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她笑中带泪的看向彴侵:“你和我一起死吧。”
彴侵身子向后一靠,只觉欢柳娘这副样子狼狈又可笑。真可怜啊,当了十年听话的狗,一朝鼓足勇气想要反咬主人,只可惜是徒劳。
他在欢柳娘的目光中,缓缓说道:“你,我,都死不了。”
在这世间,还没有任何一种毒能够对他起作用。
所以那日他在宫里毫不犹豫的吃下了帝生岁给他准备的带毒的点心。
欢柳娘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跪着爬到彴侵脚下:“你什么意思?”
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花,黏黏糊糊的糊在脸上滑稽万分。
十一将一粒药丸送入欢柳娘口中,欢柳娘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觉双手手腕刺痛。她的手筋竟被挑开。
她哆嗦着双手,赤红着双目,张嘴怒骂。
喉咙中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昔日同僚一场,还真是不忍心呢。”十一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有些可惜的说道。
谁让欢柳娘知道的太多,既要留她性命,只能让她闭上嘴。
彴侵拿着手帕,轻柔的将欢柳娘眼角的泪痕擦去。
“我会,成全,你们。”彴侵说完,对着欢柳娘勾起了唇。
欢柳娘既对六皇子用情至深,六皇子又拿国礼相赠。
欢柳娘甘愿为了六皇子赴死,那么,六皇子又会为了欢柳娘做到什么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