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震惊地楞在原地,无法相信这是从主母口中说出来的话。
主母竟然主动提出让她上族谱?
她似乎觉得自己幻听了。
同时,和她一样无法置信的还有爹爹。
繁华听见爹爹颤着声音问:“真的?”
江氏这会心平气和地嗯了一声,明确表示自己的意愿。
“元音,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心意。”祝愿全知晓这件事,一直都是江氏的逆鳞,平日里提都提不得。
江氏主动握起祝愿全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妾身一宿辗转未眠,罚她过后,心中一直觉得有愧。”
“繁华孩子心性,妾身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不该为了此等小事而将她关进柴房里。季家二公子已经高中成状元郎,繁华也到了出嫁的年纪,繁华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嫁出去。”
“妾身这么多年无所出,只生了棠儿这么一个孩子,日后棠儿并无兄弟姐妹帮衬。让繁华记妾身名下,为了她好也是为了我们棠儿好。她嫁出去了,两个姐妹俩也能互相扶持。”
现在的江氏和方才歇斯底里的江氏,完全判若两人。祝愿全听着妻子发自肺腑之言,心中不由一阵感动。
“元音,你终于理解我了。”祝愿全也软下声音,伸手将江氏揽在怀里,无限感慨:“是我的错,一直未能解开你的心结。”
“但我祝愿全对天起誓,繁华这孩子真是我在路上捡的!如若有假,必教我死于非命!”
对于这么重的毒誓,可见祝愿全的心意以及当初的真相。江氏见自己丈夫的神情不似作假,心中不由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繁华就是自己丈夫的孩子!两人还长了一双神似的眼睛,均是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可如今这番情形……
江氏不禁反问自己,难道这么多年,她一直都错怪了自己的丈夫了吗?
“不过元音,你该管管晚晚院子的那群下人了。我今日无意间打开晚晚的首饰匣子,竟然里面的珠钗都蒙尘了。”祝愿全提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晚晚不爱打扮,肯定鲜少打开那些首饰,这才叫这群下人有了偷懒之机。”
“这般对晚晚不上心,她们平日里肯定也没少对晚晚阳奉阴违的。”
“夫君说的是,妾身记下了,等会就替繁华做主。”屋子里的江氏正安抚着祝愿全,俩人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荡然无存。
繁华知晓爹爹同主母两人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她心情复杂的原路返回。
主母好像变了,甚至还愿意让自己上族谱。
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示好,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主母的缓兵之计吗?故意在爹爹面前这么说,用以退为进的计谋,让爹爹不深查她身上的伤势。主母这是怕这么多年对她的虐待被揭发吗?
直至她重新回到满芳庭的闺房里,她也未曾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想清楚。
她自顾自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等她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阵哭闹声。
繁华好奇走出房门,见着她这个院子里的下人们全都规矩站在一块,神色颓然。
往日里装瞧不见她这位大小姐祝府的管事,这会却眼尖。
他特地上前小心同繁华禀报:“奉老爷夫人的命令,替大小姐惩罚这些玩忽职守、偷懒的下人们。”
“以后谁胆敢轻视大小姐,她们的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们来日的下场!”官家边说还挥舞着手中的戒尺,在空中打出霹雳的声响,以作警示。
繁华抿紧了唇,心里沉甸甸的。当初她入祝府成为爹爹女儿时,那种诚惶诚恐的情绪,在此刻全都涌了上来。
“晚晚。”
“繁华。”
“姐姐。”
三道不同的声音前后响起,繁华闻声回头,风吹起她身后的发丝,她痴痴站在原地,看着迎面走来的爹爹、主母还有允棠。
她从未见过爹爹和主母都笑得这般开心,就连平日里避她如蛇蝎的允棠,此刻也陪在江氏身旁。
她们一家三口背着光从圆形拱门处缓缓走来,向着她这个第四人而来。
繁华仿佛觉得自己尚且在睡梦中,未曾醒来。特别是爹爹那句,“爹爹来接晚晚回祖宅,上族谱了。”
更叫她觉得如梦似幻。
“真…真的?”她无法置信地反问着。
待她坐上前往祖宅的马车后,她依旧还处于震惊当中。
爹爹带着主母还有允棠一块来寻她,说:“今日便带晚晚回祖宅给她上族谱,从此晚晚便是祝家真正的一份子了。”
而主母和允棠她们都未曾出言反对,反而主母见繁华震惊到久久没回神的样子。
主母还笑着点头,重复一遍:“是真的,千真万确的真。”
繁华迟疑着想着,主母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是因为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