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们自愿的。”
说完这些,那三五个男子逐步向豆娘靠近,一步,两步,将她逼靠到树干:“……你们,当真胆大。”
“阿囱!快逃!”一声女儿家的呼喊入耳,豆娘侧头遥望,那人在二层。
“楼上还有一个。”那几个弟兄交换了眼神示意,两人离去,追赶那女子。
也是在他们交换眼神的时候,豆娘跑溜出了包围圈,快一步踏上房侧的楼梯,奔去楼上。
楼上的姑娘应该是想用自身引开那些人的,却没成想,豆娘先一步上来了。她赶忙去打开门,待豆娘跑上来,护其入怀中。
那姑娘是机灵的。在听到楼下变故后,她先是将被褥收入柜子,再将梳妆台上的首饰全清理入进了床底。打开门栓后,自己也躲进了床下。那些人进来巡查一圈,见梳妆台没东西,床上也没被褥,还以为这是客房,也就没仔细搜查。
可她现在自爆了自己的位置。在豆娘进来后,她欲关门,却在门缝关合之际被屋外之人抓住,猛得推开。他们这莽力气,真是大极了。
砰——
门坏了?不止,那个护她的姐姐后仰摔倒了,头撞在身后的桌沿,满头是血。
“臭娘们——”
“……”豆娘惊的合不上嘴,怔怔得望着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晕厥的姐姐:“你们——”
她还未能发火,就被一人揪起头发,死死往桌上按:“小屁孩,跑啊,还跑啊!”
太阳穴……被那人用拇指抵得生疼。头痛欲裂,这不是什么夸张的形容。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这一想法一直刺激着豆娘的每一根神经,一直在,催促着她:【我要,杀!!!】
蛇冷血,吃同类乃是常事,更别说——
“妖……妖妖妖,妖怪啊!!!”
豆娘,可是很久没吞过血腥了。
“囱。”
一条巨大的白蛇蜿蜒着身体游进窗棂,游下满屋的书卷符文,寻上床榻的女子将她盘缠,为她蔽体。
“欢迎回来。我给你留了些槐花蜜。 ”
她的阿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散乱,嘴角还有淤青。
“囱,没事的,没事了……”这话,本该是豆娘安慰公孙桷的话,可却因为豆娘现在是妖体不能说话,这些反倒是从公孙桷口中说出来了。
他们不能容忍你的高尚,他们只觉得,你越是干净,你就越该烂泥里。只要这样,他们就满是自豪感。
她以后,该怎么活啊。
她的阿姐,该怎么活啊。
往后几天,山下传来消息,说这东仙园是妖惑之地,好几个男的都死里边了。有些个逃脱祸事的男子领着些人来牌坊前指指点点。
他们声讨的是有男人在那儿死了,但对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是什么个烂根子的德行只字不提。
然后,蛇来了。那条巨蟒盘旋在牌坊的立柱上,张着大嘴嘶鸣,吓得那些败类落荒而逃。
园中,原本最是亮堂的房间内,如今,伸手不见五指。不开窗,也没有掀帘。
“阿囱啊,你一定觉得失望吧。”
一女子坐卧在床,原本束发的头簪被她拔下玩弄指尖,任凭碎发零散肩头。
房间里,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她就在那喃喃自语着:“我们这脉的公孙氏,祖上,不是你所心愿的雅人……”
而是达官显贵养来的消遣玩物。后来,出于奉承,祖上被谄媚的贵族荐予先王,后才得来这一东仙园的牌坊。
你且看那先王赏赐的牌坊,风光吗?那是招揽生意用的。那魁梧的国槐树,是祝愿吗?那是在警示公孙家,固其根本——玩物就是玩物。
那些个男的得知“自由恋爱”的政策喜讯,想着能得鱼水之欢还不用负责,又怕惹了贵家,可不就都来这东仙园了。
忽然,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猛得握紧簪子,抵在自己肚子上。
“阿姐。”
那冰凉的声音从帘后响起,刺痛着公孙桷的全身。
“你骗我。”她听懂了吗?公孙囱是在说:“那个道观,除了你之外根本没去过什么公孙姑娘。”
公孙桷手一抖,簪头差点脱落手中:“怎么会。可能,她也被这世道阻挠了吧。”
“你骗我!”
她手中的簪子被公孙囱一把打飞,自己也惊了魂。豆娘那血亮的竖瞳,就是在黑暗中也根本藏不住。
“你明算到了乾坤乱,偏是用谎把我支了出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受不起这偏偏一份的关爱。”
“你也说过,雅不雅人的事,是要自己说的才对。”她用极大的力气擒住公孙桷的肩,愤恨至极:“可你现在呢?你怎么就把自己贬进烂泥里了,东仙园满塘的莲,你白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