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将他调到身边,此后行军打仗,常伴左右。
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何嘉放弃了当逃兵的想法,吊着一口气上战场,终于将这副破烂身子养的精壮,心中笃定要跟在萧云峥身边,陪他杀敌也好剿匪也罢,总之绝不离开。
而如今,萧云峥立了军令状,剿匪不成,不仅要卸了官帽子,还要拿头去换。难不成要他当个临阵退缩的逃兵,像当年一样么?
“这些话也是李章同你讲的?”何嘉咬牙问道。
赵广点头道:“不错,刺史大人已将利弊陈述清楚,是生还是死可全在何校尉的一念之间。”
“那清丰县的百姓怎么办?”
赵广早就猜到了他会这样问,立刻答道:“这个您尽管放心。刺史大人说了,倘若你愿意帮他,等事情一结束,他便命人将这的匪患平了。”
何嘉突然笑了一声,赵广摸不透他的意思,皱眉看向他。
“他李章要是想平早就平了。等到没了将军的威胁,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兖州刺史,而这兖州城的百姓、流民依旧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心中愤慨万分,这话也是几近吼出。
“校尉这是何苦呢,总归兖州这样的情况已经好些年了,百姓想来也已经习惯……”
“是你们习惯了吧?”何嘉怒道,“兖州城什么情况?兖州城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全拜他所赐!上任刺史张淳在时,兖州城是大盛最富庶的州,李章这才来了五年便成了这副模样,我能信他,能等他,百姓能么!”
说罢,他恨不得一刀抹了赵广和李章的脖子,拎给兖州百姓请罪才好。
赵广被他这话说的恼怒,一甩袖子:“既如此,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各凭本事罢。”
恰在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葛全在门口道:“校尉大人,人带到了。”
何嘉狠狠剜了赵广一眼,摔门而去。
“人呢?”
葛全看他脸色极差,想要开口询问,却还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安置在客栈中。”
“带我去见她。”
他倒要看看,这个劳什子半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容昭早已换下那一身半道不道的裙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湖蓝色直襟长袍,锦缎似的长发高高束在头顶,脸上也擦了细细的碳粉,若是不仔细探究,只怕是会以为这是谁家英俊的少年郎。
段钺守在门外,远远的瞧见了何、葛两个的影子,禀道:“阁主,他们来了。”
“你去吧。”容昭说完,段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客栈内。
何嘉推开门时,看见屋中情形怔了片刻,才认出眼前这个皮肤黝黑,五官俊俏的少年就是容昭。
她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杯滚烫的热茶,细细的品着。
茶香寡淡,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可她却仍然喝的很认真,精致的眉眼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道长所说的话均已应验,我也遵守约定将你接了过来,只是你能帮我什么?”
他虽然遵守了诺言,也并未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个来历不明之人身上。一是二人之前打了赌,二是死马当活马医,总之不过是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滔天巨浪来?
“赵广是李章的人,想必他已经同你说明了。”容昭突然开口道。
何嘉眉头一跳。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容昭见他不说话,心里大约也猜到了他的疑惑:“校尉大人不必怀疑我的身份,只需要知道我不管目的是什么,但却是来帮你的。”
何嘉冷冷道:“只是道长是否应该解释一二,为何你在大营中还是个眼盲之人,如今又能看的见了?”
方才葛全在路上已经同他讲明,容昭这一趟是自己骑马来的。
眼盲之人骑马,可谓是闻所未闻。
“修道之人,均为三清真人座下弟子,真人赐我们开天眼的法术,才得以窥见天道。”容昭淡淡道。
何嘉冷笑道:“道长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用了三清真人赐给你的法术?”
容昭朝他微微颔首:“开了天眼,便要摒弃人身的双眼,我并非是要诓骗校尉大人。”
何嘉虽不信她这些鬼话,但事到如今,左右不过是一份遮掩,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了少台山的困境,余下的事情只能日后再慢慢盘究。
“昨日清晨李章便给他传了一份令,要他与我共领一职,惩治少台山上的匪患。”何嘉越说心中越气恼,忍不住骂了句“狗娘养的”才继续道,“我虽官职高他一级,但有这份信笺在,清丰县的事情始终都有一份掣肘,如今连山匪的动向都摸不清楚,谈什么剿匪!”
容昭的表情倒是无甚变化,反而问道:“校尉大人是否已经有法子应对了?”
何嘉并没打算隐瞒:“不错。他有李章的调令又如何,我现在虽然没有办法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