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廖简言一顿,虽不知为何要从头读起,但他并不擅长反抗,也不好奇,她说,他便做。
许是曾经二小姐的不做人,让廖简言逐渐变得逆来顺受,劝说,挨打,不听话,挨打,长此以往,廖简言逐渐麻木,话也越来越少,她说,他便做,她不说,他便躲。
“这《民间剪纸图鉴》,收录了众多民间手艺人的传世剪纸图案,或繁或简,其中大有学问,待我来日好好研习一番,此乃修身养性,不乏是个生财之道。”宋钰借其翻页空挡,捎带一嘴。
廖简言轻点着头,“挂钱乃传统剪纸艺术,民间刻剪纸艺术品其一,图案绚丽精美,多为古钱状,故古人才将其称“挂钱”,引财源之意,可贴在仓库、猪舍鸡舍、和井台上……”
“挂钱皆为吉祥寓意,上或刻镂吉祥图案,或刻镂文字,上沿贴牢,下为悬空,随风耳动……”廖简言表示震惊:“单单一剪纸,竟也有如此多的讲究和花样!”
宋钰瞧着廖简言松懈下来、不同于之前的拘谨淡漠,顿觉欣慰,她喜欢看廖简言这副认真模样,“那是自然,不同的剪纸图案,蕴含的寓意也不相同。”
廖简言大为震惊,盯着那本《民间剪纸图鉴》》,灰暗眼眸中乍现灵动的光芒,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宋钰,神情里竟无端生出一丝敬佩。
两人一齐研读到晌午,廖简言从庖厨端来午饭,将宋钰扶坐起身。
宋钰欲要端起碗筷,奈何肩膀一阵脱力,碗碟向被褥倾去,廖简言手疾眼快,呼吸间,竟稳接过宋钰手中的碗,碗里的粥一滴没洒。
他动作快的惊人,宋钰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我来吧。”廖简言没有过多言辞,用勺子轻搅着粥,随后舀起一勺,递到嘴边轻吹了一番,“张嘴。”他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冷言,听在宋钰耳中却格外温暖,只觉一股暖流穿膛而过。
宋钰轻抿了一口,看向廖简言,随即心脏开始骤然狂跳,至此,这一幕,宋钰数年后回忆起来,仍是记忆犹新。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敢与廖简言直视。“那、那个,夫、君……”
话音一落,宋钰就后悔了,恨自己怎么突然口出狂言!
廖简言闻声倒吸一口气,俩人皆是尬在原处。
宋钰双脚在被子中扣成一团,即刻反省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激进了,廖简言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
宋钰当下心中矛盾万分。
廖简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语气里鲜少出现了情绪,“我已经不记得,你上次这样叫我是何时了。”他继续垂眼搅着碗中热粥。
原来,二小姐曾这样唤过他,宋钰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瞬间尴尬程度减半。“那,我以后经常这样叫你,可好?”宋钰试探道。
廖简言没做答复,用勺子轻碰宋钰唇瓣,“张嘴。”
“啊~”宋钰笑着开口,她自觉已经开始熟悉廖简言的性格了,他这般,便是默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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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宋钰伤势逐渐好转,期间,廖简言白日给她读着图鉴,夜半则趴在床边守着宋钰入睡,便于她起夜。
宋钰暗自窃喜,觉得此番二人间的磁场突飞猛进,她心疼廖简言的身子,且现下已能走能撂,就尽快让廖简言睡回床上。
这天,阳光甚好,宋钰手持图鉴,只身在院中散步复健。
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院后的一处空地,空地中央停放着一辆废旧货郎车。
宋钰打眼儿瞧过去,那货郎车缺了两块木板,木轮也腐朽得掉了渣,一副年久失修之态。
她盯着那货郎车逐渐入了神,突然心生一计,马不停蹄跑向大哥院房。
宋钰呼哧带喘的扶着门框,“大哥!”
陆祁安正于堂屋给夫人簪着花,亲昵无间,见宋钰前来,立马收起笑脸,“这是好了?”
“嗯……”宋钰见状有些不好意思,这夫妻二人倒是不加避讳,嫂嫂起身理了理大哥的衣襟,且对宋钰点头示意,便去到别间,给这兄弟二人得空闲谈。
“何事。”陆祁安上座,向一旁挥了挥袖子,示意宋钰坐下。“刚好些,就出来见风。”
宋钰作揖,“大哥,小妹有一事相求。”
“说罢。”
“院后那货郎车,可为我所用?!”宋钰开门见山道,眼里闪着光芒。
陆祁安做好了她会提各种无理要求的准备,没曾想竟为着一无人问津的老掉牙破车开口。
陆祁安回忆着那货郎车,“当年祖父,好似就以那货郎车,白手起家,造就了陆家一番伟业。”
这一番伟业,全叫二小姐败个精光,宋钰闻之有愧,便不搭茬,刻意避开话题,“可借为弟一用?”
“你想用,拿去便是,可那货郎车如今已有数十年,早已腐朽不堪,你用它作甚。”陆祁安很是诧异不解。
宋钰难掩欣喜,“为弟打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