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白锦棠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抚仙陵。
杀人狂魔虽危险,但只要不进入破虚宗,送了骨灰就跑,问题应该不大。
商队晃晃悠悠地前行,往南疆边界处驶去。
其实若是在修仙界,修士出门在外,大多使用飞行法器,像这样坐车赶路,遇见危险的概率也会增大,运气不好的,一天下来,只能走个几百里,效率十分底下。
——但南疆环境奇特,总归是不同的。
南疆毒瘴遍布,气候阴潮,密林深处,常能孕育出诡状异形,若从南疆空域飞过,极易被那些异兽鬼物伏击,人在高空,难免被动,更何况南疆地处两界交界处,灵气稀少,万一在高空打起来,也容易后继无力。
综合各方面情况,坐兽车就成了南疆最主要的交通方式。
介于南疆危机四伏的情况,他们所在的商队还专门雇佣了镖局,这对怕鬼的白锦棠来说十分友好,至少再遇到鬼物的时候,不需要由她亲自去跟鬼贴面斗法了。
这钱花得值!
白锦棠占据了车架的一个角落,像来时一样,沿路写写画画,记录记录路上见到的风景和遇到的人,倒也还算悠然自得。
跟队的修士大多都成群结队,只有白锦棠孤身一人坐着,很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商队出发没多久,就有个青年修士跟白锦棠搭话:“你画得可真好。”
白锦棠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人,笑了一下:“多谢道友夸奖。”
那青年对上她目光,莫名脸颊一红,笨拙地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夸赞道:“真的,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画,简直——简直像是将画面照搬到纸上一样!”
这样的夸赞白锦棠从前就听过不少,闻言只是谦虚一笑:“哪里哪里,雕虫小技罢了。”
或许是觉得她挺好说话,青年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你一直一个人坐在这里绘画,你来南疆,没有带其他同伴吗?”青年好奇问道,不怪他八卦,大多数人都会产生这个疑问,南疆这鬼地方危机四伏,白锦棠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前来,怎么看怎么离奇。
白锦棠被坑了几次,也学聪明了,这次没有傻傻承认自己是一个人前来,而是小小编纂了一下:“我原本是跟师兄一起来的,只是中途不小心走散了,师兄说让我先离开南疆,之后再汇合来着。”
青年不疑有他,恍然道:“原来如此!”
白锦棠微笑点头。
青年又热络道:“我叫沈睢,来自无妄剑宗,不知道友师承哪个门派,若是顺路,我可以送你过去。”
“白有颜,”白锦棠熟练运用了假名:“我要去破虚宗,应当跟沈道友不顺路吧。”
不知是不是白锦棠的错觉,在她话音落下后,身旁的沈睢脸色好像忽然僵了一下,话语里的热情也凝滞住了,反而变得磕磕绊绊:“破、破虚宗?”
“你和你师兄是破虚宗弟子?”沈睢看着白锦棠,眼神也变得十分奇怪。
白锦棠有些疑惑,破虚宗是什么名声很烂的宗门吗?为什么别人听了会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
白锦棠一想,又觉得不是不可能,如果破虚宗的弟子都像柳无别一样,天天带着一张贱嘴在外面晃荡,破虚宗的名声能好吗?
白锦棠的沉默被沈睢误认成了默认,沈睢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对着白锦棠,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涨红了脸,勉强憋出一句:“不好意思白道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而后便像是见到鬼一样,匆匆离开。
白锦棠目送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歪头。
另一边,沈睢匆匆逃回同伴所在的那辆车。
同伴们见到他回来,起哄道:“唷,说曹操曹操到,沈师兄回来了!怎么样,问到那位道友的姓名门派了吗?”
沈睢一言难尽道:“问到了……”
同伴马上追问道:“怎么样,是哪个宗门的?”
“破虚宗。”
“……啥?”
车上众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好半天,才有人哀叹道:“不是吧,这种大美人,怎么偏偏是破虚宗的……真是可惜了。”
看到沈睢发着愣,同伴意识到什么,用力推了他一下,神色变得无比严肃,忌惮地皱眉:“沈师兄,知道你对梦中情人念念不忘,但那可是破虚宗的弟子,你就别想了!”
他压低声音,仿佛怕惊动到什么:“谁不知道,整个破虚宗已经……被那位诅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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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睢的出现对白锦棠来说这是个小小的插曲,至于破虚宗究竟在修真界风评如何,白锦棠也懒得去深入了解,毕竟她送了骨灰就会离开,又不是真的破虚宗弟子。
之后沈睢就再也没来找过她,倒是有其他人来搭讪过,但无一例外,只要听到白锦棠是破虚宗弟子,全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