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
她等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直到她望见有人从侧门牵出一匹马,一个青年上了马,朝这边骑来。
离缘躲到阴影里看这个人。然后听见后面有人追,“世子爷!世子爷!钱袋忘拿啦!”
世子。
她脑海里充斥这几个字。
原来他就是世子。
哥哥。
她默念,突然生出了勇气去拦他。
离缘冲了出去,叫道:“哥哥!”
那青年和马都吓了一跳,他扯了把缰绳,险险从她身旁擦过去,回头破口骂道:“死叫花子,滚一边去!”
离缘回想到这,身体陡然颤了一下,当日那张脸和今天囚车里那个人的脸重合了。
她蓦然明白自己回来的原因。
她想去相信,她渴望去相信佟曦晚的话。
如果给她写信的人,给她关心在意的人,不是那个骂她叫花子的人就好了。
她张了张嘴,唇边已经很干涩。
离缘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痛饮。
她走近了,端起剩下的最后一杯茶仰头喝尽,道:“如果不是他,那是谁给我写的信?”
这个答案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是蕙香的话,蕙香已经死了啊。
佟曦晚道:“你总是在问我们问题,可你告诉我们的却还很少。”
离缘眸光黯淡,道:“我的人生很简单。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有没有意思不是你说了算。我们才是要听的人。”她道。
佟曦晚轻轻叩了叩桌面,问道:“你下过几次山?”
“这是第二次。”
“为什么要下来?”
离缘看向窗边:“……我听说哥哥要被流放,赶来见他,我想帮帮他。”
夏泠插了一句进来,奇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山上的婆子吃醉了酒,我偷听到的。她们可以下山采买,比我自由。”
佟曦晚不动声色,继续道:“信是谁传给你的?”
“那几个婆子里头的一个。”
“她没见过给她信的人?”
“我听说那信每次都是放在当铺里,婆子下山去的时候顺带就拿了。我们就是这样联系。”
“婆子一直帮你?”
离缘垂了头,低声道:“我给了她许多当初我娘给我的器物玉石。”
刚开始时,是因为她发现每次给婆子这些东西时,那一段时间她都会对自己更好,也更加体贴,不会打骂自己。
出于隐秘的讨好心理,她陆陆续续给出了许多。
所以才有了婆子给她带回第一封信。
虽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可看婆子态度,料想是差不了的。
等她再长大些,对婆子也没有什么期待了,只是一味的“银货两讫”。
在那座山上沉闷的日子里,她学得最好的一个道理不过是用财宝来换取利益。
夏泠冷笑道:“好贪得无厌的婆子!骗走你一样东西够她吃好几年了罢?拿走这许多,真够没脸没皮的!”
离缘道:“不是‘骗’,是交换。”
夏泠无话可说,顿了顿反而笑道:“你很好,爱做这样交换。以后别跟那些个人交易了,不如找我,我办事不比别人好?”
离缘愣愣地点头。
“你们庵里除了道姑和婆子,还有什么人?”佟曦晚把杯里的水倒出来,用食指蘸了蘸,慢慢在桌上比划些什么。
离缘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道:“你为什么总问庵里的人和事?”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这两人并不是烂好心帮她,可或许也不是为了帮她后从她身上赚什么好处的。
至少眼前这个总是问她的人不是。
她想要做什么?
“她们都和你有关啊。”
“那你为什么总问我的事?”她忍不住再问。
佟曦晚坦诚道:“我好奇。”
离缘表情慢慢呆滞和疑惑。
“好吧。”佟曦晚道:“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乱插一脚,好像搅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里面。”
她嘴里似乎觉得懊悔,笑容却恬淡,“所以为了避免我和我朋友遇上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要提前确定一些事。”
这样就算有那个时候,她也不至于因为掌握的信息不够而后发制于人。
离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哦,那你确定好了吗?”
她这个当事人还摸不着头脑呢?怎么佟曦晚问这几句就能知道别的了?
她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那个给我写信的人。”
说完又“啊”的一声,她好自相矛盾,觉得佟曦晚不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