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他继续道,“学校既然在第一案发之后就限制通行了,那么顾月同学就不可能是今天去李家动的手脚,只可能是在更早的时候。从准备毒药,伪造日记,到毒杀第一个被害人,再到去李家对天然气动手脚——她是无法在遇见我之后的凌晨里完成这么多事情的。”
“好吧,如果你真的无辜,那两根金发你怎么解释?”
“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救她上岸之后,她确实欺骗我说她是想通过跳湖来了断自己,并且恳求我为她保密,我答应了她,也没有计较她趁我救她时偷取我头发的事情。”威廉平静道,“当然,当时我就知道她在撒谎。她的眼神并不是那种失去了求生意志的眼神,相反,我太熟悉那种眼神了,那种过于谨慎的,极度敏锐的,决心犯罪的眼神。”
“既然你察觉了,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小颖同学,你太高看我了。我再怎么料事如神,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到那种全知全能的地步吧?更何况,对她而言,我只是一个新来的老师,是不可信任的存在,她只可能警惕我是否会坏她的事,不可能会与我共享她的谋划。即便是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要阻止悲剧的发生还是很难的。”
此话一出,杜若颖感到自己似乎有些被说服了,在他那优雅如大提琴低音般的蛊惑说辞之下,差点相信了他的无辜。她摇摇头,定神道:“就算在这两个案件里你是无罪的,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刚刚在天台上,我可亲眼看到你那残酷而冷漠的本来面目了。”
“啊,我正想和你解释这件事……”他愉快地说道,但是前来上菜的服务员让他不得不暂停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等服务员离开后,他继续道:“小颖同学,你之前说的《浮士德》确实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直到刚才天台的事情为止,每次我对你都以性命相胁,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对你的伤害也很大。说实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真心实意地帮助我,所以我决定现在向你许一个承诺——今后无论你犯下什么罪,我都会无偿地帮你善后,让你的档案记录永远保持在最纯净无垢的状态。”
看着她错愕的表情,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坦白而言,这是我给你的报答,但同时也是引诱你进入我的视角的邀请函。你不用急着拒绝——这是我单方面的承诺,从现在起,它永久有效,就算你不愿意动用它。”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仓促地低头夹起一块鹅肝慕斯。
他在诱惑她,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承诺的分量足以让任何普通人的欲望膨胀到失控的地步。
他是犯罪界的Top 1。如果能获得他的倾力帮助,那就等于是有了一个彻底免罪的外挂——从心所欲,就算再怎么逾矩,都没有关系……
见她竟然选择装傻充愣,他只好进一步说明道:“打个比方,刚刚的假火警,你就可以放心地跟警方说实话——就说我在天台上用你的性命胁迫了你,差点让你坠楼,所以你不得不听从我的命令,报了假警。”
“你会这么好心?”她不禁感到有些狐疑。这家伙居然打算主动揽责?而且还无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准备了什么新陷阱?
“没错,”他点头道,“我们来这里用餐的时间与火警时间差不多能对上,再加上天台的栏杆上还带着我的血,足够佐证你的说辞了。”见她的目光依旧如此警惕,他只好无奈一笑,“试试吧,反正本来就是实话,你也没什么损失的,不是吗?”
“真自信啊,”她正色道,“那么你自己呢,难道你会乖乖伏法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威廉说着拿起了银叉,却被手心的剧痛震得把叉子掉落到了地上,看得杜若颖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差点忘了,他手上还带着那么严重的伤……
等服务员重新送来一把银叉后,吸取了教训的他用左手将它拎了起来,然后把叉子的柄端递向了她:“能请你喂我吗?”
“什么?!”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手上有伤,而且刚刚还对你做出了这么优渥的承诺,再加上这顿饭钱也是我请——难道你忍心让我只能看着你吃吗?”
被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感到了理亏,但是仍然不肯服输地同他争辩道:“什……什么优渥的承诺啊!喂,我可不承认!那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去善后而已,我可不欠你!”
“啊,莫非小颖同学还没有理解这个承诺的真正意思吗?”他微微眯起双眼,起身凑近她耳畔低语道,“我说的是你犯下的一切罪行啊,并不是非得跟任务有关的才可以哦——换言之,如果你想杀谁,或者想夺取什么东西,我都会帮你设计成完美犯罪,甚至帮你执行也没关系。”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才不上你的当。”杜若颖退缩到柔软的椅背上,有些惶恐地瞪大了双眼,她直直地注视着他,声音渐渐只剩下虚高,与其说是在向他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