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还真有一个人。
“元寻”李柘想了很久说道。
元寻是归远县的一个米商,六年前,因抬高米价被刚调来归远县的祝融重罚,曾放话说要祝融走着瞧。
他们四人找到元寻,一听来意,元寻连连摆手:“我当时只是气话而已,后来我去找祝大人,他与我聊了很久,我才知我做错了。”
六年前,归远县周边农田受灾,可收之粮大减,元寻仗着自家米仓存粮多大肆涨价,正应了那句话:乘上之急,所卖必倍。
祝融赴任第一天,便得知了这件事,直接重罚了他。
“我当时挺不服气的,左右不过一个被贬来的县官而已”元寻笑着说道。
他被罚后不思悔改,又提了重礼去祝融家行贿,从前归远县的几位县官也常罚他们,罚也不是真罚,让你交钱而已,他以为祝融也和他们一样。
可祝融和他们不同,和儿子住在一个破房子,所食之菜竟无半点荤腥,听到他是来送礼后,直接拒绝了他。
“他当时跟我说,他做官不为钱,只为良心能安,又与我说了前朝因米价飞涨导致百姓饿死之事,我便知是我错了”他常听城中的几个富商背地里骂祝融泥古不化,做事死板。
可祝融是坏官吗?
他觉得不是,他只是太过正直,乱了这世道所谓的人情世故。
元寻的嫌疑也被排除。
人的线索也查到绝路,孟厌靠在温僖肩头长吁短叹,崔子玉走在路上无精打采。
“几位留步”
四人回头,原是元寻来追他们了。
“我想起来了,去年祝大人曾跟我说,他得罪了一个人,怕此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因祝融也仅是提过一句,他也没放在心上,元寻方才收拾桌上的茶具时,才想起来这回事,赶忙来告知他们。
“有说是谁吗?”
“并未,但我猜是另外几个大户”
祝融不收贿赂,几个大户想做一些偏门生意也自然没了门路。
元寻说的便是归远县上次捐款的三家大户,分别是:布商甘文华、药商毕方、粮商奚仲。
四人分了三路约定明日去查这三人。
夕阳斜照,晚云渐收,举目遥看,山间翠色忽明忽灭。
“阿僖,我们认识满三年了”孟厌看着夕阳突然想到今日是三月初七,三年前温僖便是在这一日来的地府,被她留下了。
在她说完罩着他的话之后,他对她说:“那你得罩我一辈子。”
“对啊,三年了”温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佻,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
这一日也是顾一岐永远失去孟厌的日子。
那一天,他因第二日要飞升去天庭,地府中人都来为他庆贺,只有孟厌直到散场都未出现,他拜托她的好友阿旁带话,就说他在望乡台等她,有话想对她说。
他独自坐了很久,最终只等到一句话:“孟厌今日拐了一个郎君。”
...
因是好日子,温僖坚持要带着孟厌去人间喝酒庆祝。
崔子玉不好跟着打扰他们二人,笑着走了,顾一岐站了很久也慢慢踱步走了。
千灯映碧,云高楼红。
陈郡的夜市上,两人沿着护城河,从河东吃到河西,直吃得孟厌连连摇头才作罢。
回地府的路上,温僖咬着最后一串糖葫芦,含糊不清地问她:“你当时为什么不跟他走?”
那日,孟厌带他回房,顾一岐来敲门,说有话要对她说。
他躺在床上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顾一岐说他已向酆都大帝求情,准他带她一起去天庭;孟厌回他,自己刚把一个人骗上了床,得对他负责。
潇洒转身后,回房关上门又开始哭。
他们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可以抛下他跟顾一岐走的。
“你傻了,我不是说了舍不得你嘛”孟厌拉过温僖的手,让他扶着她的腰,吃多了撑得慌。
温僖见她难受,糖葫芦也不吃了,赶忙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去轻揉她的肚子。
她爱够了顾一岐,想试试被爱的感觉。
翌日,朝阳透过薄雾之时,四人出发,去查这三个大户。
孟厌带着温僖去了药商毕方家,人是温僖选的,美其名曰想去看看归远县第一富商长什么样,实则是想去问问毕方收不收彼岸花,他闲来无事在地府种了很多。
他觉得孟厌说的对,他们俩得为他们这个小家努力赚钱。
毕方家在归远县的宅子数一数二的大,两人跟着毕方出门访友又外出谈生意,跟了一日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直到晚间时,孟厌盯梢盯的昏昏欲睡,温僖叫她快看:“出来的这个人不对劲。”
温僖说的是街对面刚从毕方的一处药铺走出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