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哪里不对劲?”孟厌左瞧右瞧,也没发现问题。
“他进去时,钱袋空空,出来时,钱袋鼓鼓”温僖已观察了好几个人,从毕方进去后,这家药铺进出之人皆是如此。
空手进去,拿着银钱出门。
“你的意思是这间药铺可能不是药铺,而是地下钱庄?”孟厌说道。
“很有可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查查”话音刚落,温僖就走了,孟厌一时纳闷,搞不清他是怎么了?平时比她还懒的一个人,最近工作起来比她还拼。
她查案加的是她的绩效,又不关他的事。
半个时辰后,温僖抱着一袋子钱出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容:“果然是地下钱庄,他们还借给我九十两银子呢。”
“你快还回去,利滚利,我们哪有钱还?”他们俩每月加上奖金也不过二十两银子,温僖竟然敢借九十两!
“我都死透了,再说我在地府,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温僖丢给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抱着钱拉着她去找另外两人汇合。
崔子玉查的是粮商奚仲,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一点可疑:“奚家的小厮说,他们老爷本不想捐款,是毕方上门游说,还好心帮奚仲换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巧了,布商甘文华也是被毕方游说才捐款的,他的银票也来自毕方”顾一岐直接问的甘文华。
据他说,他募捐那日才回府,毕方带着祝融和李柘登门说捐款一事。
祝融虽为人执拗,但他们心里都知道他是个好官,听说是为了帮助伤者,也痛快地唤来小厮,让他去取现银,毕方拦住了他,给了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所有的问题与线索都指向这位归远县最大的富商:毕方。
表面是药商,实际经营着一家地下钱庄。
温僖探访所得,这家放贷的钱庄行的是九出十五归的规矩,即:你借一百两,给你九十两,但是三个月之后要还一百五十两,若到期未还,则从一百五十两开始算利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就是他了”孟厌和温僖跟踪毕方的时候,打听到毕方和祝融关系平平,来往甚少。
一个和祝融关系一般的人捐了六百两不说,还游说另外两人一起捐款,甚至主动帮他们提供银票。
怎么看怎么想都有问题。
“眼下怎么办?”崔子玉问道。
“可他是怎么把这一百两偷出来的呢?”孟厌费解。
他们已猜出毕方是主谋,但钱箱没问题,银票也没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僖平白得了九十两,高兴地不行,三人讨论案情时,完全没参与,自顾自数着钱袋里的银子,见他们说完,拉着他们就要走:“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饭。”
陈郡最大的酒楼观月楼,温僖点了八荤四素一汤,点完还说不够吃继续点就行,一番有钱人的做派,惹的崔子玉都心动了,说自己明日也要去借不用还的银子。
她辛苦一个月画一本春宫画册才得二十两,温僖进一趟钱庄就能有九十两,反正她在地府,追债人也找不到她。
“不义之财,轻则破财,重则祸身,渐至死丧”顾一歧照例扫兴。
“有本事你别吃”温僖照旧回击。
眼见他们俩又要吵起来,小二端着菜来了,整整十三道菜摆了一桌。
孟厌饿的不行,拿着筷子就准备开吃,吃着吃着觉得不对:“这两个菜一样啊。”
“哪里一样?”崔子玉问她。
“你看啊,这道是东坡肉,这道也是东坡肉”孟厌指给她看。
温僖唤来小二,问他是不是上错了菜?小二说是他自己点的,结果问题还真出在温僖身上,他点菜时光顾着听顾一歧和孟厌说话,不小心点了两道东坡肉。
“整日吃醋,迟早醋死你”孟厌一口东坡肉下肚,愤恨地说道,这温僖偏偏把她要吃的清炖蟹粉狮子头点没了。
点都点了,只能吃下去。
三人埋头猛吃,唯顾一歧看着两道一模一样的东坡肉,忽然说道:“我知道毕方的手法了。”
“啊?”
银票是对的,钱箱也是对的,问题出在此钱箱非彼钱箱。
李柘曾说,装银票的箱子是毕方所赠,奚仲与甘文华的银票也是毕方给的。祝融白日在县衙时,以为贴上封条还有锁,不会有人来偷,故与下属谈事时,未带着钱箱。
但他不知道,确实无人会偷,因为有人来换了。
用装着九百两银票的箱子换了装着一千两银票的箱子。
箱子和银票都是他给的,要做到一模一样简直易如反掌,等箱子打开那日,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为到场的百姓埋下祝融保管不力的伏笔。
等过了一日,再找人散播说亲眼见到祝融偷了捐款,谣言四起之时,谁会在意第一个说的人也许是毕方的奴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