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的手自己不知道吗,别把事推到人小姑娘身上。”
偌大的警局,大半夜从来就没这么拥挤过,三方而立,一方是警察劝导团,一方是三女两男弱残组,另一方是歪着胳膊腿的受害者们。
送他们去医院,非得不干,一个个的残着身体偏要来旁听,都神智不清了,嘴里还一个劲说着话。
“就是她,她一个人打的,我这胳膊就是被她一脚踢碎的。”
“她不是女的,她是恶魔……鬼……鬼……”
“呜呜疼嘶……疼死老子了,她她她……就是她打的!”
书咛也不说话,冰块脸上一丝波动都没有。
这小姑娘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坐这乖的跟小猫似的,还一句话都不说,其中一定有隐情,为首的老警察叹了口气,这案件可怎么处理,说:“他们指认是你打的,你们也承认了,好,那你们说,为什么要打人。”
乔枍头始终低着,她除了办身份证,从来都没有来过警局,对这里总有股敬畏在,弱弱举手,“其实是因为……”
没让她说完,盛玘便挂着笑打断,“这儿打架还需要理由啊。”
“……”
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嫌疑犯,他说:“要是情况属实,只能按法处理了。”
谢炌说:“医药费赔偿,私下和解。”
“我不接受!把他们关起来!骨折是重伤,一定要判刑!”依然是为首的那个男的大吼了一声。
“不行!我才是受害者,他们要□□我。”乔枍非常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说,他们是救了她的人,绝对不能像这样被当成犯人关起来。
她像是使出了全部的勇气,先前的害怕与畏缩全然不见,“他们喝酒的地方也有监控,我是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被他们拉着喝酒,还有他扯着我胳膊出去的视频记录。”
禔娆和书咛都朝着她看,眼中的情绪有些看不真切。
老警察眼神一凛,低声吩咐给旁边的警员一件事。
这些话被公开后,盛玘眉心皱了下,但仅有一瞬,就又恢复成他往常的随性模样,说:“若是他们没有受伤,就不干我们的事了,是吗。”
要是没有受伤,这件事就不能定性为防卫过当了,老警察点了下头,“是。”
盛玘慢悠悠站起身,朝着隔壁伤员区走,虽然嘴上挂着笑,语调却阴森森的,“好说。”
“你要做什么!离我远点!啊……”
盛玘给他接完骨头,嫌污了手般往他衣服上擦了两下,才走向下一个。
接上比断了叫的还惨,下一个畏畏缩缩地直往后退,“我不用我不用我不用啊啊……”
一样的流程,一样的动作,他动作又快,小张警官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两个人的胳膊就给掰回去了,忙冲过去拦住他,问:“你干什么。”
一天之内,他先是经历了丧亲之痛,再去宫里偷尸体,又打了几架,砍了好几十个追兵,抱着他妹妹的尸身被箭射成了刺猬,再交给下属,含恨死在泥污垢里。
然后再一睁眼,摇身变成了刚醒的植物人,走个路跟断了腿似的。盛玘叹了口气,他真的累了,只想回去睡觉,说:“接骨治病,早点了了。”
别说他,书咛,禔娆,谢炌,这仨一天中也没闲着,而且身体都还不怎么好,一个中了枪伤,一个有心脏病,另一个也是刚醒的植物人。
小张警官瞪的好比黑猫警长,往上看到他身上的病号服,往右看到那俩能活动了的胳膊,眼角再度抽抽,这真是忪哥那个成了植物人的大哥吗,他强压着心头的震惊,问:“您还会正骨?”
盛玘没为他解答疑惑,反用掰下一个人胳膊的动作来证明。
他会,而且很会,且能控制痛感,本来一倍的痛能被他掰到十倍。
警局里的惨叫声一阵一阵的,堪比年关将至的猪肉屠宰场。
盛家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还没等执手相看泪眼,却先观看了一番正骨现场,主治医生还是个穿病号服的‘病人’。
“……小玘。”盛淑涴走在最前面,犹豫着喊了声。
但仅这一声,不管是背对着门的禔娆,还是垂下眼的书咛,亦或者是在掰骨头的盛玘,视线皆向她投去,心神一颤。
原因无他,这个妇人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