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很少喊她的全名,叶亭愣住了。
盛晚鸽走到她身边,说:“我们向来只看到站在台前的,那些所谓成功的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这站起来的千百个人,身后有多少数不清的没被看到的人呢?”盛晚鸽顿了一下,像在思考,“我承认,这些站在台前的人,有很多是配不上他所获得的一切的,但叶亭,我一直相信,这些人的路,不会很长。”
“成名,运气确实很重要,但没有实力,只有运气的人,只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掌线的人倒了,他也跟着就倒了。”
“真正热爱这个行业的人,不会被诱惑蒙住双眼,他们会淬炼自己、将自己打磨出光彩,这个过程虽然可能有些漫长、有些难熬,但最终发出的光,一定会令所有人惊叹。”
“如果你妹妹真的喜欢演戏,或者喜欢唱歌、跳舞,那我建议她还是先在学校进行系统化的学习,实践固然重要,但没有任何经验指导的实践,会很危险,也会栽很多跟头,摔得很痛的。”盛晚鸽说完这话,总觉得这场景像在哪儿见过,难道是盛夏之前也这样说过?
“况且在学校多自由啊,和同学们在一起多快乐啊,获得的东西,也是在这里不会有的啊。”
叶亭紧紧抿着唇,盛夏虽然说得比上次委婉了许多,但她还是仿佛被打了一巴掌,深深的难堪涌上心头。
盛晚鸽被朱珠珠宠坏了,和朋友间向来想什么说什么,和叶亭相处了这么久,她也自然把她划入同龄朋友的范围。并没有想到她对叶亭来说除了朋友这层关系,更重要的是,她是叶亭的老板。
“亭亭,如果妹妹真的想从事这个行业,我可以帮她找好的艺考老师,一对一辅导都可以,这不还有半年时间吗,咱们争取明年就考上延传,到时候有个由头了,我也好跟芝姐说,亭亭的妹妹可是专业的呢,你说是不是?”
叶亭捏紧车钥匙,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的声音,“我知道了,小夏姐,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这就对了。快上楼吧,我太冷啦。”盛晚鸽主动挽过叶亭,还像之前那样和她说些有的没的,“放烟花真好玩...”
“嗯...双鱼他们很会选。”
“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吧...”
“好。”
*
盛晚鸽洗漱完只觉得精疲力尽,叶亭帮她按完腰,敷上腰垫,正准备离开,又听她迷迷糊糊地问:“亭亭,那个药油还有多的吗?”
“有,怎么了?”
“你明天拿两瓶给谯声吧...他之前...”
叶亭只听见前半句话,后半句盛晚鸽咕哝咕哝,也听不清说什么。
“好。”叶亭答应她,又帮她调暗了灯,捻好了被角才出去。
盛晚鸽听见锁扣的声音,又清醒了一瞬,以为叶亭还在,念叨叨就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他之前拍专辑宣传照的时候,腰好像就不舒服,这几天一定更难受了...”
没有听见叶亭的回应,她沉沉睡了过去。
一墙之隔,谯声在黑暗中睁开眼,他睡觉喜欢把窗户全部拉上,但老酒店的窗帘不够厚重,还是有微弱的街灯、月光扑进房里。
他睡不着。
一闭上眼,点点白色亮光就在眼前飞舞,那是被黑夜洗净颜色的烟花,把控它们的人,是盛夏。
他摸过手机,无意识地翻动,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
“谯”
光线太暗,盛夏的脸有些模糊,但能看见她是开怀笑着的。
往左划,一张接一张。
“新”
“年”
“快”
“乐”
“谯,新年快乐。”
停在“乐”字,他没有再动,屏幕黑下来,他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翻了个身。
“成名,运气确实很重要,但没有实力,只有运气的人,只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掌线的人倒了,他也跟着就倒了。”
“真正热爱这个行业的人,不会被诱惑蒙住双眼,他们会淬炼自己、将自己打磨出光彩,这个过程虽然可能有些漫长、有些难熬,但最终发出的光,一定会令所有人惊叹。”
他听见她说的话了。
他手机落在车上,庄倾然在洗澡,只能自己去停车场拿,刚好听见她和叶亭的对话。
脑海又浮现出她和方均淮牵手拥抱亲吻的场景。
“你是什么意思呢?”他问出这句话,黑暗中,什么都没有惊动,又像得到了一些回应。
*
叶亭关好门,第一件事就是去行李箱翻出药油,心里不是没有疑虑的。
盛夏性子冷淡,这三年,除了宁琢和宋芝,她从没见盛夏对谁特别关注过。面对媒体的镜头她是只刺猬,私下也不是什么温吞的小绵羊,对娱乐圈的人事物都置身事外,这一个月以来,她变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