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导演临时休息棚被贴上了对联,化妆间里也处处有大红的灯笼、窗花。除夕的晚上,齐与甚至还亲手给她和谯声发了一个大红包,开机这半个多月以来,齐与鬓边的白发越来越多,确实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盛晚鸽其实很喜欢这个私下爱开玩笑,工作时又严谨认真的导演。特别是今天笑呵呵地给她塞红包,完全就是家里爱热闹的老小孩。
盛晚鸽的父母、长辈也会每年给她发压岁钱,即便是她已经读大学了,家人依然觉得她是小孩子,说只要不毕业挣钱,就算不得大人。
今年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过年,此刻盛晚鸽捧着沉甸甸的红包,眼眶有些发热。
不过很快她便开心起来。
因为这晚的戏也很喜庆热闹,是卫充和卫弈一起逛灯会,而且今晚下戏早,场务老师早就通知了大家收工之后要一起吃团年饭。
换完装,盛晚鸽就迫不及待跑去了片场等开拍。
卫弈平日的衣服都是素色或深色,这晚她穿上了红色的半裙,外头还罩了件朱红色的大氅,白色的狐狸领包裹着小脸,头发也不再是一板一眼的单髻发带,梳成少女的双髻头,各挽一条白色的飘带,她提着裙子小步跑下阶梯,发带和大氅随风而动。
远处正在和吴毅交谈什么的谯声看到这一幕,忽然有些心悸。
她好像从古画里飞出来,对人间充满好奇的仙子。
他快速移开眼,对吴毅说:“我知道了。”
盛晚鸽站在花灯下,神思游走,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忽然鼻尖感受到一丝微凉,盛晚鸽伸手一摸,有些湿漉漉的,她后知后觉地抬头,天空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鳞片一般的雪花。
“下雪了!是真的雪!”她惊喜地喊,因为之前也拍过雪夜的戏,都是道具做出来的雪,所以见到真雪,她特别激动。
盛晚鸽的目光朝刚刚的方向望过去,谯声正穿过重重人群,步伐坚定地朝她走来。
没等他走到眼前,盛晚鸽直向他招手:“谯声,你看,下雪了!”
她兴高采烈的,仿佛第一次见到雪,谯声心下有些疑惑,盛夏是北方人,雪应是见惯了的。不过这点疑惑也很快被她纯真的笑容拂去,她高兴地转了几个圈,伸出手臂,雪花落在她的衣袖上,她将手臂举到他眼前,“谯声,原来雪花真的有形状的,你看,这片像松树的枝叶一样。”
说完,她想起谯声本就是北方人,想来是常见到雪的,一时有些讪讪的。
乌市其实属于南方,冬季很少下雪,极冷的时候会飘一些雨夹雪,所以今晚这雪多半也是下不起来的。
谯声不想坏她兴致,学着她把手伸到空中,接住一片片小小的雪花,问:“喜欢雪吗?”
盛晚鸽小鸡啄米般点头,“我很少...”
她记忆里的故乡,是靠着海的,虽然旅行时见过冰天雪地的景象,却从没见过真正的下雪天,自然是觉得新奇,话刚出口又想起盛夏也是北方人,说很少看到雪,好像太不合适,于是话头一转,“是呀,堆雪人、打雪仗多有趣啊。”
应该会很有趣吧。她有些落寞地想,总觉得欺骗了谯声。
“是挺有趣的,我小时候和朋友去堆雪人,我们两个把自己身上的围巾、帽子、手套衣服上的纽扣,全拿去堆雪人了,结果回去都被爸妈打了一顿。”
盛晚鸽第一次听说这事,咯咯笑起来,问:“然后呢?你们有去找回来吗?”
一粒雪花落在她额边的碎发,谯声抬了抬手,终是没有动作,看着那粒雪花慢慢融化不见:“去找了,我们两个挨打都是打的屁股墩儿,走路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走到雪人那儿,结果它已经光秃秃的了,围巾帽子都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盛晚鸽笑得前俯后仰,谯声觉得她的快乐好像来得特别容易。
盛晚鸽无比向往道:“我也好想堆雪人啊。”
就在这时,播放器里传出齐与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缄口,走到各自的位置上,一声“开始”后,两个演员迅速进入状态。
*
卫充和卫弈走在护城河边,绚烂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天,一侧是杂耍、吃食、猜灯谜各式摊贩,一侧的河上飘着点点河灯,流光璀璨,这晚待嫁的闺中女子都被准许出门,是以时而有娉婷袅娜从身旁掠过。远处还有长鸣台的歌姬跳着异域舞,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卫弈一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猜完灯谜又拉着卫充跑去小吃摊,站在糖葫芦面前就走不动了。卫充又无奈又好笑,付完银子,小姑娘终于露出笑脸。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临街的屋檐上有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行动,也并不知道从这晚开始,他们两个将被命运的洪流推去两个不同的彼岸。
“你吃一颗。”卫弈突然把糖葫芦递到他眼前,卫充愣了一下,还是就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