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捧着手机,恭敬地站在何正由面前,屏幕上盛夏的微博界面渐渐转暗,随即彻底黑屏,何正由的脸色也彻底垮下来。
“已经分手、不知情、配合警方调查...”何正由无意识地重复着盛夏刚刚那条微博的几个重点,面上浮起狞笑,方均淮啊,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盛夏已经被你控制住了?只怕到头来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他捏紧手中的玻璃杯,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年在金楠奖晚宴,盛夏朝他泼的那杯香槟。
她从那个时候就告诉过他,她不是好惹的。
可他就是不服,就是不甘,一个戏子罢了,有了点名声,居然敢骑到他头上撒野?他一定要让她尝尝从高处跌落的痛苦,要打碎她的脊梁骨、要让她被万人唾弃、跪下向他求饶!
所以他四处搜寻,从科威亚摘出方均淮这号人,原本一切都按照想象中发展,方均淮取得盛夏的信任、再和她结婚、成为她所有财产的合法继承人...
可这一切设想...都被方均淮这个蠢货毁了!
秘书收回手机,觑着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何总,那警方那边...”
何正由冷冷地说:“这时候谁动谁就是找死,方均淮如果够聪明,就懂得闭嘴,等机会。”
秘书低低回答“是”,步履小心地离开了办公室。
*
这两天方均淮的事情发酵,剧组、酒店附近聚集了大片狗仔、记者围追堵截盛夏,甚至有人混进了剧组,拍下了场景、演员的照片和视频发到网络上,这属于严重剧透了,是《弃子》官博发布了声明,并且起诉了爆料的用户,这些行为才收敛了一些。
由于这些对拍摄的干扰,盛晚鸽都感觉到齐与的脾气暴躁了不少,眉头时常紧皱着。她自责不已,有些后悔接下《弃子》这部戏,她就应该安安心心好好处理完方均淮这件事,再做其他打算的。
她专程和宋芝去跟齐与道歉,但齐与并没有责怪她,反过来还宽慰她,鼓励她好好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再难的坎都会迈过去的。
加上谯声时常主动过来与她对戏,帮她梳理情节、找情绪,分散了不少她的注意力,她才逐渐从自责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只不过她偶尔还是会担心:谭安明那边一直没有打听到警方内部的消息,不知道这件事调查得如何了,方均淮什么时候会被定罪?
这件事一天不确定,她便一直悬着一颗心。
这晚也是一场小重头戏,卫充与卫弈奉命刺杀大骊名将,这场刺杀,便是两人分离的开端。
卫充和卫弈并不知道这场刺杀埋伏重重,轻敌之时,卫弈甚至从高楼跌落,卫充带着她仓皇逃窜,不过好在最终化险为夷。
前面的武戏都走得非常顺畅,独独那场卫弈从高楼掉下来的镜头,盛晚鸽始终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理恐惧。
她本是不恐高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之前从烂尾楼掉落,她现在对高处都有种莫名的恐惧,加上剧本设定是卫弈面对天空坠落的,和她之前失足坠楼简直一模一样,她更无法克服了。
一连开拍几次,齐与与她沟通半晌,她还是无法狠下心,都在最后一刻停下脚步。
“先休息一下吧。”喇叭里传来齐与疲惫的声音,工作人员摘下盛晚鸽的威亚,她堪堪扶住墙面,支撑起自己不倒下。
又拖后腿了。
她瘪着嘴叹气,这部戏几乎都是实景拍摄,盛晚鸽走下高楼,谯声竟然就站在屋檐下,右手还搭着她的外套,见她下来便朝她招手,像是在等她。
她挥挥手,小跑到他面前,一边问:“你怎么还没走?芝姐呢?”
这场戏本安排的是她从楼上掉下来,谯声在半空将她接住的,他一直在下面,所以盛晚鸽并不清楚他的情况。
他左手抓起衣服抖开,动作一顿,又合上衣服递给她,示意她披着,“芝姐和导演有事儿聊。”
盛晚鸽穿上外套,沮丧地说:“是聊我的事儿吧?”
谯声右手三指微微蜷曲,食指和拇指比成“c”,在空中晃了晃,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要不要喝一杯?”
两分钟后,盛晚鸽拿着谯声递给她的牛奶瓶子,失笑道:“你说的喝一杯,是喝牛奶呀?”
她还以为是酒呢。
“待会儿还得拍戏,喝酒危险。”
她嘬了一口牛奶,温热的,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
他们靠在青石砌做的墙上,雕花的屋檐刚刚好挡住凉凉的月光,拐个弯就能看到工作人员们在处理各种器材,偶尔传来一些杂音,更衬得这边静悄悄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谯声也拿着一瓶牛奶,但没喝,问她:“怕高吗?”
她嘴里鼓了口气,垂下眼,点点头,又故作轻松地调笑到:“挺没出息的是吧?”
谯声摇摇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