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丢人。”他像是突然想起,也调侃到:“我还怕水呢。”
盛晚鸽从没听过他怕水,他还拍过好多在水下的戏呢,这时脱口而出:“我怎么不知道?”
谯声探询的眼光扫来,她一口牛奶差点呛到,连忙更正:“我是说...我没有听说过呢。”
谯声没有过多解释,将牛奶瓶左手接右手地把玩着,只说了一句:“小时候掉到水里过。”
盛晚鸽见他不想说,也没往下问,转而虚心请教到:“那你怎么克服的呢?如果要拍水下的戏的话?”
“嗯...”他沉思半晌,只说出三个字,“相信吧。”
“相信?”
“嗯。”他这次回答的语气很肯定,停下手里的动作,偏了偏头,眼神认真起来,“我觉得,当好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就是相信和专注。”
盛晚鸽不说话,静静等他接着说。
“相信你的角色,相信你的对手演员,相信协助你的工作人员,最重要的,是相信你自己,然后把自己,全身心托付给自己。”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场地正好安静下来,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却显得掷地有声,给盛晚鸽微弱又有力的感觉。
谯声本是懒散地靠在墙上的,此刻直起身子,长腿一迈,跨过檐下的长椅,一半身子便进了月光里。
盛晚鸽不明白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跟绕口令似的,便也跟着他走过去,和他保持着半臂的距离,坐在他身边。
“你知道顾珀吗?”待她坐下后,谯声问。
盛晚鸽点头,那是发掘盛夏的恩师,娱乐圈的传奇人物,她当然有所了解。
顾珀十多岁入行,一开始也只是跑龙套的小群演,一路摸爬滚打,从男N号演到男一号,到了40多岁把国内外大小影帝拿了个遍,可以说是大器晚成。人人都以为他会演到退休,结果得了大满贯后就宣布退居幕后,转行去做了导演。不像其他演员转行做导演,总是要被骂水土不服,顾珀的导演处女作就好评无数,此后人人又以为他要拍到退休,结果盛夏那部出道的电影《破军》,竟是他的息影之作。
老爷子拍完《破军》,便宣布无限期停止工作了,《破军》后来的宣发、路演、采访都不见人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一生没有娶妻,无儿无女,只曾经有过一位绯闻女友。因为是武戏龙套出道,顾珀伤病无数,确确是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演艺事业。后来,盛晚鸽便没有再听过他的消息了,或许是有过报道,但她从没有关注过。
“我17岁时拍了部戏。”
盛晚鸽抢答道:“我知道,《四方红》。”
她看到这部影片时是15岁,中考在即,好友约她去看电影放松一下,谯声饰演的男主角,本是意气风发的名将之子,可父亲战死沙场,家道顷刻败落,所幸皇帝仁爱,将他收为义子,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依旧为这个王朝卖命,可最后发现,当初父亲的死,是皇帝惧怕他功高盖主,蓄谋已久的一场必死之战...
总之是个励志又唏嘘的悲剧人物,从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到锐不可当的少将军,再到人物最后对于家国的两难取舍...谯声演活了人物的每个人生阶段,银幕前的盛晚鸽看得心潮澎湃,特别是知道演员当时只有17岁时,就更加佩服他了。后来她又去找了许多类似的武侠片,也是在那之后才去看了盛夏的《破军》,认识了盛夏... ...
“拍那部戏的时候,我正在备战高考,压力很大。”不知是不是黑夜作祟,谯声的嗓音比平时听起来低沉很多,更适合此刻讲述往事的氛围。
“那部戏就有一场落水的戏,都是实景拍,不像现在还专门修个拍摄棚。当时剧组迁到南方一个山区拍摄,从早上七点就开始拍,拍到下午两点我都没过。”
盛晚鸽倒抽一口凉气,就她和谯声拍戏的这段时间,除去客观的多角度拍摄条数,谯声每次都过得很快,多半还是她的问题导致反复拍几条,而《四方红》落水那场戏他能拍7个小时,可想而知他当时迈出这步坎有多难。
“那么久都没过,压力是不是更大了?”盛晚鸽特别能感受他当时的心情,因为她现在就是如此。
谯声微微笑起来,转头看到她的脸上是写不尽的担忧,他的语气放得轻松,“嗯,越想拍好,越想克服,就越拍不好...所以在导演忍不住的痛骂之后,我躲角落哭去了。”
盛晚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谯声也会躲角落哭啊...那压力得有多大...不过,她还挺想看看的。
“就在那个时候遇到了顾珀。”
“啊?顾珀?他...怎么会在那儿?”
谯声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当时都没认出他来。”
其实谯声没认出来很正常,顾珀当时已经60多了,没有镜头的束缚,他半头白发也没有染黑,扎成个髻,穿着一身麻布衣服,登双布鞋,像个山里的谪仙人,和屏幕前的形象相去甚远,加上他当时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