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他。
她月要间的系带摇摇欲坠,敞露出大片粉嫩的肌肤和一侧香肩,她低下头几番拾掇自己,可因为紧张手指仿佛不属于自己,几次都不曾成功,她于是改将掉落至臂膀的领口拉回脖颈。
季观南有些意犹未尽,瞧见小姑娘这副样式,干脆再次靠往池壁,张开手臂架至岸边,一脸笑意细细端详。
衣裳早就沾湿了个彻底,此刻披紧这层遮蔽物亦事紧紧贴合身子将曲线勾勒至尽。
姜瑶本就生得美,一双杏眼明亮动人,致纯致清。况且她身形极美。
匀称,凹凸有致,就像是被精益求精的匠人创造出的绝美瓷器,让人忍不住安放家中好好收藏。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更叫人感叹罢了。
她见不得他端倪人的模样,亦知自己这时“惨状”,一条手臂横过月凶前接着踱步到他身侧,叫他不能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陛下莫要再这般看着臣妾……可好?”姜瑶抿唇,一抬眸澄净的眼睛撞入季观南漆黑的眸子。
她这样与他对视,双手在水下已经搅在一起,右手捏着左手指尖有些不知所措。
“瑶瑶想朕如何看你?”
……
不知池岸上的莲花香炉中点的何种香,两个人吻得意乱情迷。
季观南也知她脸皮薄,没再撩逗她,抱起她沿着石阶出了浴池。
姜瑶浑身湿透,觉得尴尬便把头埋入他怀里,到了榻上季观南欺身而上将人牢牢摁于身下。
“瑶瑶……”
“陛下……”
殿外琼玉飘飘洒落,堆下层层银霜。
清晨,季观南退朝回承元殿,孟太医依照惯例已经等候在殿外多时。
见那黑色身影从身侧掠过,孟太医低着头跟入殿。
“陛下,可要给舒霖殿送碗补身子的药?”孟尚知这类话不该主动问起,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近日陛下待姜夫人大有不同,便也想着还是有个确切答案好。
季观南批折子的手一顿。
姜瑶入宫时正置隆冬,那几次葵水都腹痛难忍,孟尚替其诊脉,说她营血虚衰,经行不畅,况且身子自小便弱,这来葵水不疼都难。
前边这话自然是当着姜瑶面说的,“实难有孕”四字只说与他一人听了。
这药汁送与不送意义不大,这药算不得猛药,需日日喝着,过去一直有,倒不如一直送下去罢。
须臾,季观南理了理衣襟,状若平常,“照常送去吧。”
孟尚道了声是,提医箱退去,熬好药汁交与承元殿福川公公后深深吁上口气。
舒霖殿那边,福川已经满面笑容唤身后的小太监置药碗于四方桌一侧。
“有劳公公日日前来。”香梅惯常笑着给福川递过一枚金坠子,寒暄几句后,福川捧碗到姜瑶跟前道娘娘趁热喝了,他也好回去复差。
姜瑶原本安然端坐檀木椅子上绣着鸳鸯纹,低着眸子,这一会子她接过药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起瓷勺。
福川见姜瑶久久未动嘴,等得急了,朝香梅咧嘴笑示意她帮帮忙。
香梅跟在姜瑶身边久了,自然能解她的一颦一笑,但对福川就是半解半猜。
她轻轻拿过娘娘手中的碗,扭头,“才用过早膳不过半刻钟,这么多一碗药娘娘暂时喝不下。公公不若直接回去吧。”
“这……陛下向来是令我见娘娘喝了药才回去的呀。”
“今日亦如此令公公吗?”
“……今日只道给娘娘送药。”福川不晓得其中有什么,解释不清,“这……”
姜瑶摆摆手,“好了,我现在喝了,公公回去复命罢。”
话落,纵是姜瑶再喝不下,也还是端起那黑黝黝的汁水连续几大口咽了下去。
福川盯着姜瑶喝完,还想说上几句漂亮话,香梅便赶紧让人走了出去。
姜瑶昨夜有些累着了,早膳多用了些,一碗药下肚胃里难受得很,突然一股温热从喉咙涌出来,她急忙捂住嘴奔向帘边的瓷盆。
方才喝下的药汁尽数被吐了出来。
窗外红梅飘然,跌落月色。
香梅心疼地拍着姜瑶纤薄的背,待缓过来后姜瑶握住香梅,愣愣地坐到软垫上。
这药每每送来她都能正常喝下去,今日这一吐叫她觉着放了糖的汤药也苦涩难咽。
今后再不想喝了。
初入宫围,季观南疼惜她小日子苦痛,特命孟太医为她调理身子,那之后便日日饮药但也不见起色。前两日总疼得一动不想动,连冬日里还是出浑身虚汗,往往卧在床榻半身内衫湿透。
姜瑶摩挲碗沿,沿边残留的几滴汁液侵入甲缝。
忽而嘴角浅浅扬起,似是自嘲般。
季观南大概以为她不懂,然而她知道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