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知她心意已决,当着众人的面,他又能多说什么?况且,万不得已之时,他也实在需要她的帮助。
“有劳桐姑娘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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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在老田身上没有查到任何伤口,观其舌苔且银针试了多次也查不出究竟中了什么毒,人死了有一个多月了,应是大雪封山之前,茫茫白雪,冰释消融,掩盖了许多,又带走了许多。
桐雪在老田尸体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他就像被冻僵了死去一般,但他不会是冻死的,他的身体没有活血被冻伤的痕迹,应当是人死了之后被扔在林子里的。
仵作在耳边解释着他们的验尸结果,桐雪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老田的脸上,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她蹲下身,拨了拨老田的头发,思索了片刻,又抬眼看向立在门前的两位大夫,他们也是府尹从镇子上找来帮忙的,桐雪对他们道:“二位前辈应该常年住在青县,习的是云烨山韩青山老前辈的脉经。”
大家都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东陵国的大夫多数习的都是脉经,认为这是医学正道,却也有个别旁门的会借阅南玥的巫蛊,或是西秦的毒疗,实则医学相通,大家也并非排斥,只是寻常大夫即便学了十年,也很难在巫蛊之术和毒物疗法上有所进益,若是用量不当,可能还会害人性命。他们虽然不敢轻易去学,但是医术典籍却也还是看的。
其中一个大夫点了点头,另一个则开口道:“我幼时住在京都,曾见过四国医学大家汇聚一堂,那时便觉得南玥的巫蛊着实厉害。”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神变得锐利:“姑娘,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此人可是为巫蛊所害?”他将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
“前辈也看出来了吧。”桐雪道。
老大夫点了点头:“此术非我所长,故不敢擅加论断,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便有此等眼力。”他对桐雪表示由衷地赞叹,其他人听了也一并对眼前的小姑娘有了改观。
老大夫继续道:“我们之所以想要剖尸检验,正是因为发现此人极有可能为巫蛊所害,我等学艺不精,若不剖尸,实在难断啊!”
老大夫一脸犯难,却见桐雪面色沉静,丝毫不见慌乱,他心中自有揣测,于是试着问道:“姑娘可是有更好的法子?”
桐雪点了点头:“嗯,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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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中,众人都在安静地等待着验尸结果,府尹颤颤巍巍地坐在一旁,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公子,大气也不敢出,里长站在田妈身侧宽慰着她,让她相信雪丫头。
这时田嫂端着茶走了进来,田妈以为是桐雪,面带希冀地抬头望去,却发现并不是,于是凶狠地瞪了她一眼,里长连忙拍了拍她的背,意指当下并非生气的时候。
她们婆媳二人不睦是村里人皆知的事,实则也无多大的事,多为田嫂常年未有生育而惹出的争执,如今老田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们二人相依为命,多大的怨气也该消散了。
田嫂性子软弱,对于婆婆的态度早已习惯,于是权当没有看见,径自走到桌子前,给公子和府尹倒了一杯茶,然后便欲退到一旁。
“等等!”黑狐狸淡淡地盯着桌子上的茶,叫住了田嫂,而这一声听在众人耳中是疑惑,听在云木耳中却是警惕。
田嫂慢慢转过身,疑惑地看着黑狐狸。
可他的目光只有冷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根本丝毫不容她继续做戏。
“云木!”黑狐狸厉声唤道。
正当此时,短刃一瞬飞出,直逼黑狐狸的方向,云木飞速拔剑挡住,短刃便立时调转了方向,笔直地插入门口的柱子上,接着二人便缠斗起来。
场中另外三人俱是一惊,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更没想到这一向柔弱的田家嫂子何时竟有了功夫!
此时黑狐狸已经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迷障?
若迷障是凶手所设,那凶手到底是为谁所设?是他?还是她?
若迷障是她所设,那她又为何要在山中设此迷障?是自保?还是……
他面色一凛,突然疾步朝后院验尸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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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虫自老田头顶钻出时,身体便化成了一摊血水。
四人一脸震惊,老大夫瞪大了双眼,惊呼:“食髓蛊!竟是食髓蛊!”
所谓食髓蛊,便是用银针刺入头顶,将蛊卵自头顶带入脑颅中,这种蛊以动物脑髓为食,最喜人脑,中蛊后两三日内没有太大感觉,只是有些寻常头痛而已,可是第三天夜晚会突然头痛欲裂,这个时候尚且有救,只不过要立刻解蛊。
老田正是为食髓蛊所害,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来得及找到可以替他解蛊之人。
桐雪忽然想起了邓老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门外传来打斗之声,众人面露疑惑,桐雪起身打开门,便见黑狐狸一人正对抗着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