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得起?
男人抽回思绪,瞥见傅宁月神色有异,朝其身后看了一眼,那只小尾巴已经离去,便开口问:“你有顾虑?”
傅宁月微微一愣,随即回答:“没有。”
男人没有质疑,只是想到记忆之中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又问了她一句:“你们到底做了三年的夫妻,当真舍得?”
傅宁月唇角含着苦笑,眼神却无比坚毅:“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来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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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竟然是他!傅、渊!”昭元深猛然坐了起来,瞬间暴怒,满脸震惊且不可置信。
“回殿下,属下看得清清楚楚。”跪在底下的侍卫坚定地回道。
昭元深口中喃喃:“他不是南玥的人吗?怎么会……?”
傅渊此人出身南玥,本是南玥国备受尊崇的大巫师,但后来却因开罪了南玥太子被其驱逐出境,走投无路之下便入了京都,成了晋王府的座上宾。
这些年,宣王借巫神殿所行之事昭元深并非全然不知,譬如此前军械贪渎一案中,昭元泽最后竟将那批军械栽赃到了他手里,若不是傅渊提前有所察觉,只怕他如今已被世人认定为通敌叛国的罪人。
昭元深自是没想到昭元泽竟能做得出来这种事,如此心机城府,十个淮王也敌不过他,可他到底是个天不假年的病秧子,他昭元深做了二十多年的天之骄子,怎会将他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的身体竟已有渐趋好转的趋势,而这傅渊.......竟和西秦有关!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啊!枉他昭元深骄傲一世,竟无知地以为自己距离储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真是愚不可及!
他仰天大笑,嘲笑自己一直以来的愚昧和愚蠢,列下众人见状,纷纷眉头紧锁,不敢有言。
接着便见昭元深眸光一冷,敛去了笑容,从容镇定地问道:“宣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众人愣了愣,随后吏部尚书温吞吞地回道:“宣王已向陛下请旨,册桐雪为妃,一应仪式从简,三日后成婚。”
接着刑部尚书开口问道:“殿下,宣王此举何意啊?”
昭元深没有回答,只是眼底那一抹幽冷愈加深重。
随后兵部尚书忧心道:“不论他宣王是何意图,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殿下再有一丝犹疑,殿下,为了大业,还请您早下决断,切勿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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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金秋时节,宣王府中挂满了红绸缎带,一切似乎看起来那么安宁祥和。
镜台前,桐雪望着镜中凤冠霞帔粉面朱唇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
四个月前,她亦是打扮得如此模样,只是那时嫁与之人,是他。短短四个月,她竟穿了两次嫁衣,还真是可笑!而更可笑的是,身旁为其装扮服侍之人竟是南玥国的郡主墨念雪。
桐雪抬头,呆呆地望着那张与自己七八分相像的脸,唇角微微上扬。
墨念雪见桐雪这般盯着自己,便问:“姑娘笑什么?”
“这就是你想要的?”桐雪笑着问她:“从堂堂一国郡主到一个普通侍女,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你可满足?”
若世人知晓那个被南玥国主赐予封号“□□郡主”的墨念雪如今竟在此处做一个侍奉丫鬟,会作何感想?
墨念雪却十分平静,郡主、侍女,这些无关紧要的称谓于她而言从来都不值一提。
“夙愿达成,即死无憾。”
她的语气之坚定却让桐雪觉得无比滑稽可笑。
世人追捧的,她们弃若敝履,世人倾尽一生难以企及的,她们唾手可得。
“若是墨乐笙有你一半的觉悟,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桐雪本要向墨乐笙讨个公道,可最后却被告知墨乐笙已死。
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向她讨回里长和穆婶的血仇,她竟就这般轻易地死了?
墨念雪浑不在意地对她说:“我说过,我会替姑娘和元泽哥哥扫清障碍,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桐雪慢悠悠地自妆台上拿起一个胭脂盒,放在手中把玩,那殷红的脂粉红得如同血色一般,她淡淡地望着那抹殷红,笑着问她:“我是否该谢谢你为我报了雾山之仇?”
墨念雪深知桐雪的意思,替嫁之事是她的手笔,那这笔血债就不可能与她无关,“我知道姑娘恨我,他们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我愿用我的后半生赎罪,做姑娘手中的刀,替你达成心愿。”
桐雪抬头看着她,精致的妆容衬得她的笑容更加明艳,她笑着反问:“哦?我的心愿?”
“以元泽哥哥对姑娘的在意,姑娘日后必凤冠加身,只是后宫纷杂,姑娘若是不喜那些黑暗龌龊之事,我可以代劳。”
她曾说过他日昭元泽登上帝位,她桐雪要做便做那后宫最最尊贵之人,只是没想到这种鬼话还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