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凝雨转身看着两峰之间的吊桥。
吊桥铁锁结着经年累月的冰霜,寒风呼啸,夜深雾重,若隐若现看不到头。
刮起雪风,这桥显得十分危险。
苏子走到前面:“燕姑娘请随我来。”
燕凝雨跟了上去,行走在此桥上,不免令人胆寒。
走到了另一端,燕凝雨回头看,凌霄宫已藏在深夜云雾中,不知所踪。
二人下了雪峰已经快天明了,雪峰下有凌霄宫驿站。
“燕姑娘可要在此休息一日?”
燕凝雨摇了摇头:“罢了,我们先赶去瑜洲。”
如果记得没错,裴烆此时应当在瑜洲。
“那我们可在此换上男衣出发。”
苏子拿出腰牌,带着燕凝雨进了驿站。
换好衣服,用银冠将一头乌发束在脑后,将青女佩于腰间,燕凝雨照了照铜镜,颇有几分风流英气,倒真像个纨绔的富家公子哥儿。
出了驿站,苏子已牵着两匹好马在此等待,苏子本就有俊逸之色,换上一身男子打扮,真真像个玉树临风的君子。
二人上了马,犹如两位翩翩少年郎,扬起马鞭,一骑绝尘。
三日后,就已经出了凌霄宫地界。
雪山皑皑,四处都有凌霄宫驿站,可以休整和喂马,所以一路速度非常快。
苏子生了火,二人坐在火堆边吃着干粮。
现在凌霄宫外边的天气已经开春了,算起来,离那日宫变已过去了快两个月了。
燕凝雨逃出皇宫四处流窜,就靠着恨,苟活了月余。
裴烆,这一世,你会帮我吗?
燕凝雨不禁有些忐忑。
裴烆是郦国裴将军之子。
那裴将军在军中官职不算高,但裴将军之子裴烆,才高八斗,少时名声就传遍了郦国京城,更有第一公子的雅称。
裴烆五六岁时曾遇到过一个和尚,说他有出将入相的面相,将来必成大器。
郦国第一将军,镇国公张天屹,联合冀国三皇子程安宁,谋反入宫之时,裴烆也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提剑入宫拼杀救驾,却被裴父捆住扔进了柴房之中。
他在干草上挣扎,手腕都磨出了血,口被堵住,喉咙嘶吼至咯血。
等他从柴房中出来,这天下已成了冀国的天下。
那个冬日,他在郦国京城街中行走,看着遍地狼藉,四处哀嚎,恨得捏紧了拳头。
程安宁骑着高头大马路过之处,无一人不俯身跪拜,唯有裴烆腰挺得笔直,怒视着程安宁。
程安宁停了马,取出手中的剑,指向裴烆,剑刃上浓浓的血腥味有些刺鼻。
裴烆眼也未眨,此时裴父赶到,将裴烆推到身后,拱手相拜道:“三皇子殿下,小儿身染痴病,还望殿下莫怪。”
程安宁打量着裴烆,懒懒道:“原来你就是那第一公子裴烆。”
他转了转手中的剑,嗤笑一声:“看到这把剑了吗,燕江淮就死在这把剑下。”
闻言,裴烆怒目圆睁,眼中投射出浓浓杀意。
裴父赶紧挡着裴烆,程安宁冷哼一声,收起了剑,拧着缰绳离开了。
那一日京中突然起兵,裴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等明白过来,皇宫已然沦陷,不少将士都并未参与谋反,也来不及救驾,都只能降于程安宁麾下,只求家人平安。
也有不少忠将宁死不屈,那几日的京都,犹如地狱,尸山血海。
裴烆纵使心中有滔天恨意,此时也只是有心无力,冲动只能白白送死,葬于剑下。
上一世,燕凝雨得知裴烆未死,还集结了不少郦国忠将,本意于裴烆联合,可还未成事,自己便死在了程安宁手中。
现在唯有先找到裴烆,再商讨如何复仇。
燕凝雨看着跳动的火苗,对苏子说:“我们几日能到瑜洲?”
苏子答道:“五日。”
五天,不知这一路能否平安,冀国还有没有追捕自己尚未可知。
燕凝雨闭上眼,继续练起玉奴霜,在凌霄宫短短几日,已练到了第四重,而玉霄神剑已突破了第五层,如今的身手,一般人已不能敌
若想与程安宁一战,还差得远。
已赶了三日的路程,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茬子,柳冠雪已为燕凝雨准备好了照身帖,过城门等并未有人怀疑。
燕凝雨握着手中的照身帖,这模样刻的和自己真像,只是这名字燕凝雨有几分不满,她抽了抽嘴角,将照身帖收入怀中。
明日经过岘城即可直达瑜洲,希望能尽快找到裴烆。
马车之上。
盛京棠依旧穿着轻飘飘地红色袍子,斜靠在木板上,跷着腿百无聊赖,为何偏是跟这个闷葫芦一块出门。
一旁的柳冠雪则闭目养神,那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