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两道淡墨划出的弧线,一身墨绿色的衣衫,竹簪绾起长发,沈腰潘鬓,清冷出尘。
一红一绿,各含风情。
盛京棠道:“明日到了岘城,我就去兆都。你为何知道那燕凝雨会去瑜洲?”
柳冠雪睁开了眼,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眼眸微漾,燕凝雨为何会去瑜洲,自然是因为她要找的那个人在瑜洲。
见柳冠雪不答,盛京棠打了个哈欠,决定再睡一觉。
第二日,燕凝雨和苏子骑马到了岘城西门外,下了马拿着照身帖准备进城。
门口的守卫随意瞧了瞧照身帖,不耐烦道:“进去吧。”
城门一般都不必检查照身帖,只是如今非常时期,郦国亡国不到两个月,
冀国下令入城过关者都要严查,这些守卫天天看着人进人出,根本就是做做样子。
燕凝雨和苏子牵着马打算进城,却听见身后有马蹄疾驰之声。
“拜见煵烨王殿下!”
燕凝雨转身,看到那马队为首之人,瞬间被冰封在原地。
他骑着匹黑色骏马,一袭耀黑水纹雨丝锦,头戴金冠,脸庞轮廓分明,漠然虎目直视前方,身躯凛凛,整个人透着淡淡邪气及萧肃杀气。
煵烨王,程安宁。
他带着人马疾驰入城,眼角的余光剜了燕凝雨一眼。
程安宁,他怎会在这里。
燕凝雨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连带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夹杂着几分寒气逼人,整个人微微发抖,双手握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眼角泛红,目光涣散望着程安宁离去的方向。
她这模样吓到了苏子,苏子一时不敢出声。
门口的守卫见二人还不走,喊到:“干嘛呢?见到煵烨王不跪拜还愣着干什么?”
苏子只得碰了碰燕凝雨,低声道:“快走,进城。”
燕凝雨长长呼出一口气,牵着马往城内走去。
燕凝雨曾亲眼目睹,父皇死在程安宁剑下,柳冠雪死在程安宁剑下,连她,也未能逃脱。
程安宁是燕凝雨最痛恨之人,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如今再见他,自然无法稳住心神。
方才燕凝雨恨不得马上拔剑杀了他,可她心里明白,二人之间的差距,她也如同当日的裴烆,只能隐忍,别无他法。
二人进城以后,找了家客栈喂马稍作休整,随即便出城直奔瑜洲。
燕凝雨看着桌上饭菜,食不甘味,干脆要了一壶酒。
苏子有几分担忧道:“公子,我们一会还要赶路,还是不要饮酒。”
燕凝雨喝了一大口,只觉痛快,她说到:“无妨,这一壶酒还能喝醉了我不成,我心里不痛快,就喝一壶。”
想当初她和裴烆常常一起饮酒,酒量也是极好的。
他们一起谈论古今,听裴烆给她讲很多稀奇事,凌霄宫燕凝雨也是听裴烆讲的,裴烆对凌霄宫的传说深信不疑。
她原本与裴烆好事将近,如今已不作数了。
燕凝雨喝完了酒,二人再次出发,从东门出了岘城,往瑜洲而去。
岘城之中。
柳冠雪二人马车停在一酒楼门口,只见那酒楼门口还站着带刀侍卫,盛京棠走上前去,直接被拦了下来。
店小二忙道:“公子,今日桂香楼被楼上贵客包了,还请公子去其他酒楼。”
盛京棠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冷艳笑意,那双桃花眼中却渗着阴鹜寒意。
他转身上了马车,柳冠雪轻轻掀开帘子看了看:“牧飞,换一家酒楼。”
赶马男子答道:“是。”
盛京棠没好气地咬着唇,压低了几分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那燕凝雨……
柳冠雪不紧不慢道:“不必担忧,想必燕凝雨此时已出了岘城,往瑜洲而去,明日你去兆都,我留在此处。”
盛京棠点了点头。
程安宁自破了郦国,就被封为煵烨王,而他亲卫,焱飔卫身上都用金线绣着火纹,因此很好辨认。
二人换了一家酒楼住下,盛京棠连忙到街上透气,天天和柳冠雪那个闷葫芦在一起,谁受的了。
盛京棠端起酒杯一闻,这岘城的酒还真香。
面前一穿粉色纱衣的女子弹着琴,盛京棠闭着眼聆听。
忽地,听到楼下有异动,盛京棠抬手让那女子停下。
盛京棠嗅到一丝腥甜之味。
他推开门,只见一白衣男子行走在廊间,以白布遮面,身上中了好几处剑伤,盛京棠将他拉入房间。
他发丝有些许凌乱,淡漠有礼道:“谢公子。”
他看着一旁那弹琴女子,一双明亮的榛色眸子露出的杀意吓得那女子惊叫出声。
盛京棠问到:“你是谁?”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盛京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