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绢一头雾水,纳闷:“小姐,陆少爷是什么意思?”
这人一时好一时歹,苏灵琳当然摸不准他在想啥。
“走!”
她倒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彩绢“啊”了一声,“咱们这就回去啦?”
苏灵琳道:“是啊,回去解决问题。”
她送陆延年一巴掌,暂避严家几日够了,现在两人都冷静下来,有些话就不得不聊了。
彩绢着急,“咱们的东西还没收拾呢。”
苏灵琳让她不急,“你留下来收拾,我先回去。”
彩绢看着站在门外的陆延年,故意高声说:“我怕您独个儿回去被人欺负。我跟您一起回去,晚点再来严家一趟收拾东西。”
努力想要忘却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陆延年长到这么大,从未同别人动过手,唯一只挨过苏灵琳一巴掌。
他虽不屑同弱女子动手,但仍有些不自在,道:“我先去等你。”
然后径直离开了。
苏灵琳随后带着彩绢跟上去。
陆老爷已经下葬,他的灵位摆放在陆家祠堂。
即使是阳气充沛的午后,祠堂里依然阴森得很。
这陆延年可真是会选谈话的好地方啊,难道他是为了当着他的列祖列宗的面跟苏灵琳解除婚姻么?
陆家算是苏灵琳的半个家,逢年过节她没少跟着陆老爷大姨娘等人来此祭拜。真论起陆家的祖先事迹啥的,没准儿陆延年还不如她熟悉。
两人首先肃穆庄严地拜过陆老爷的灵位,然后陆延年举起右手,作立誓状,认真且严肃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今日我在我父亲灵位前立誓,众位祖先也是见证,我所说的话绝无半分假话,否则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好家伙!
苏灵琳目瞪口呆,半响才道:“……我信了。”
陆延年继续道:“高玖与我同窗多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我在他面前表达过对婚事的拒绝,可能导致他因此起了邪念,这是我的疏忽,但若说我怂恿、纵容,或是默许他,绝无此事,我没做过。好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苏灵琳肯定有话要说。
“高玖几次三番往我屋里送东西,府里甚至都有了谣言,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
陆延年道:“我知道他对你有好感。但你赠他合香,我以为你同样对他有好感。”
苏灵琳没好气道:“我对他没好感!我还赠你合香了,你觉得我对你有好感吗?”
陆延年明智地没接话。
她瞅了一眼陆延年,“他高玖就算想要追求姑娘,也该堂堂正正,行光明正大之事。还是说,你们书院的院风在男女之事上就是这么容易产生好感么?”
陆延年皱眉,“与书院无关。”
好吧,苏灵琳不再扩大引战范围,她给这件事定性,“总之,你交友不慎,引狼入室,又疏于防范,以至于给我造成了伤害,这是事实。你承认吗?”
陆延年痛快道:“我承认,我会弥补你。”
苏灵琳:“怎么弥补?”
陆延年斟酌道:“你来开条件,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话音刚落,就听她说:“我要退婚。”
是的,苏灵琳要退婚。
陆家犹如黄金打造的笼子,豪华闪耀,能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栖息之地,而她这只金丝雀只需要压抑自己真实的本性,委屈求全讨好主人(以前是陆老爷,现在是陆延年),就能待在里面过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
可她现在她受够了,烦腻了!
高玖这件事带给她的教训足够了,这次幸亏是陆延年没别的心思,但凡高、陆两人合谋,苏灵琳是真的玩完了。
她不能每次都指望陆延年的良心过活,而且谁知道他的良心能保持多久?
以前喊着退婚的陆延年愣住了,“你要退婚?”
这是他真没想到的,他以为苏灵琳说什么都不肯退婚。
苏灵琳嘲讽道:“怎么样,惊喜吧?”
没有惊喜,只有意外,陆延年心里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以前是他想退婚,现在是苏灵琳想退婚……
来不及整理心里的奇怪情绪,陆延年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提出退婚?”
反正已经谈到这一步了,苏灵琳懒得再装什么淑女,扯扯嘴角,“就突然觉得没意思了,退就退吧,放你自由。”
更重要的放我自己自由,这桩婚事同样是困住她的枷锁。
“怎么,你不想退婚了?”
陆延年摇摇头,“不是。”
在古代,婚约是非常重要的契约,不是两人口头上说定退婚,这婚事就不作数了。
陆家是官宦人家,陆老爷为儿子订婚时,请了官媒来主持,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