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出事了?
任徜云走之后,江鸢在门口呆呆地站了许久,直到江逸走上来问她,她才回过神。
“哥……他走了。”江鸢压下心里莫名的失落,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声音还有些颤抖;“咱们跑吧?”
江逸皱了眉:“跑什么?跑哪儿去?”
“就咱们两个,回越州找叔父他们。”江鸢掩上门,快步走进来,低声道。
“可这……徜云公子不是说让咱们在这儿等着吗?”
江鸢“啧”一声:“别这样好骗了!哥你想想,从昨儿开始,从那中毒的老婆子开始,事事都不寻常!可那沈公子偏偏次次都在,让他在药铺待着,他不也跑来外头了吗?”
闻言,江逸搓揉着下巴思索片刻,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江鸢不知怎样才能劝动他,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其实……其实前夜我就是梦到……那匣子让沈公子偷去了,我不肯给,他就把咱们关押起来,所以才这样怕他!”
江逸将信将疑。
但他信二妹不是铁石心肠、忘恩负义的人,起码二妹不会害自己。
见江逸神色动了,江鸢似乎找对了说辞的方向,又忙说:“我还梦见他就是金缕阁榜上的刺客!他就是为了那只匣子来取咱们性命的!你不觉着他今日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吗?说不定那老婆子也是他故意……”
金缕阁致力于收集不知来源的珠宝和奇物,他们曾为了一个上古流传的机关剑匣,十二金榜楼主纷纷出关在南州争抢,内讧的消息传遍整个大宁,那段时日南州家家关门闭户,生怕被波及,连官家都没人敢下来劝和。
据说那剑匣原是一个南州小户的摆件,出去问价都没人要的,猛然间就被金缕阁争夺,没人清楚原因。
这样说,江鸢的金匣子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是没毛病,但是……
江逸疑道:“你何时胆子这样小了?沈公子救过咱们两次你记不得,反倒记得梦中他做的事儿……还是说谁威胁你了?受了欺负可要跟哥……”
“哥!”江鸢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声音恳求道;“若我猜错了,寻到叔父再像沈公子道歉也不迟。求您了,信我一次。”
有些事她还不确定,也不能同江逸说。
江逸总算是糊里糊涂地应下来了。
他们得先从沈一的手掌心里逃出来。
*
这小地方晚间竟然还有更夫,江鸢和江逸收拾好下楼时,正听见黄昏一更。
江鸢还听不惯打更声,心里默算了半晌才算明白已是戌时了。
大约是任徜云提早同客栈老板打过招呼,江逸出去时被老板拦下了。
江鸢顿感不妙,将江逸拉到身边,自己撑在那案台上,朝老板说道:“老板,钱我们是要付的。”
老板年纪大,一头花白糟乱的头发,人长得瘦叽嘎嘎的,个头也不高,看着不成什么威胁。但他的目光从那能生菌子的乱发中冷冰冰地露出来,看着格外阴森。
老板不说话,只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依旧死死盯着他们。
江鸢心下微紧,从江逸袖中拽出了一个小钱袋,直接扔到案台上,和气地说:“这些都够住上两夜了,望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板冷哼一声,开口:“要人,不要钱。”那声音沙哑得像是用指甲划在墙上,刺耳、令她反胃。
果真是被任徜云安置过的,冲着“人”来的。
江鸢微微偏头看向紧张得手直打颤的江逸,待他看过来与她对视时,抬了一下下巴,又转回头去。
江逸明白她的意思,抓准时机,转身向客栈外面跑去;江鸢则是袖中利刃滑出,握在手心,飞快向那老板冲过去,反手扼住他的脖子,刀尖抵着老板的喉咙,另一只手制住他的双腕,膝盖一顶,便将他放倒在案台上。
老板还是沉默着,也不反抗。
江鸢正疑惑着,就看江逸出现在客栈门口——和老板同样的姿势,脖颈被人用刀顶着,双手背在背后,押了回来。
难怪这老板稳如老狗,居然还有帮凶。
江鸢眯了眯眼,刀尖更紧了些,扎破了老板的皮肤,一滴污血淌下来——是的,褐色同老婆子的血色无异。
江鸢不禁也有些害怕,还得壮着胆子去看制服江逸的那个人。
看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长相飒气,衣裳也轻便得很。她比江逸矮了整整一个头,押着他不方便,不得不压弯了江逸的背。
这姑娘一见老板流了两滴血,恨恨地将江逸掐的更紧了。
江鸢生怕这姑娘动一下江逸,忙松了些力,刀尖离开老板的脖颈,又强壮镇定扬声道:“一人换一人,姑娘肯是不肯?”
不等那姑娘说话,老板先冷冷地说了话:“不肯,今日便是杀了我,也只要人。”
“爷爷!”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