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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1 / 2)

江鸢看他俩走得容易,便大大方方地绕到侧门去,脚步疾如烈风。

没想到门后还藏着那小生。

小生脸化的惨白,眼睛又那块抹得通红,嘴唇也是夸张的血色,手臂一张,跟个鬼拦道似的,吓人一跳。

江鸢被他挡住了路,跟他面面相觑。

小生声音还很稚气:“这位姐姐,咱的戏是老先生置办的,不让人离座。”

“那他俩……方才那两位哥哥怎的出去了啊?”江鸢想着不能耽误太多时间,便学着这小生的语气,放轻了声音,温柔地逗道;“哥哥让出去,姐姐不让出去,是不是姐姐没他们生的好看?”

小生果真被说住了,他脸上粉扑得重,虽看不出脸红,但也能看见他惊慌失措得乱瞟:“什……什么呀!姐姐可莫要这么讲……自然是比那哥哥好看……啊……”

江鸢看这小孩儿马屁都不会拍,心里一软,有些想笑。

她自觉不比沈一好看——不然也不会被沈一那脸浑浑噩噩迷个三年……

“那姐姐我也好看,给不给过路啊?”

小生被她绕进去了,低着头就要让开,却在她迈腿的一刻又伸出了手:“不……不成,那哥哥是……是去如厕了,姐姐也要吗?”

江鸢脱口道:“我是给他们送麻布。”说着拿出囊中带着的几块麻布给他看。

要知道,就是在越州,能用麻布代替厕筹的人也少之又少,大多是隐匿身份来游街的达官贵人。

小生怕惹不起,忙给她让道了。江鸢却眨眨眼浅笑道:“姐姐可不回来咯。”

待小生反应过来,江鸢已然从二楼一跃而下,溜得没影了。

小生捂着脸,一面羞愤,一面又有些害臊……这姐姐当街挑逗清白小儿郎,好不羞耻!

*

戏院外人太多,江鸢盯着那两个高高的身影,一路跌跌撞撞跟到了方才放河灯的地方。

江鸢听叔父江成莲这样讲过。

曾有条河叫“望乡”,从那处潺潺流入大河道,蔓延至各个州城,是“无论家在何处,总能顺水归乡”之意。

后来却被误传成了“忘乡”,说是那越州城内美人如云、财大气粗、纸醉金迷,从外乡来了的,但凡能得吃得饱饭,没人再愿回乡,哪怕是京城也不比。

江成莲打小是在越州长大,感情深重。当时的越州还不至如此繁荣,街上还没有飞檐高楼,招摇旌旗,只能听见吆喝卖酒砍肉的声音,那时家门口的河也叫“望乡”。

不知从何时起,越州忽然就改头换面,对比京城,一跃成了大宁境内最销金的地方。

江成莲不是个伤感春秋的人,却无数次在江鸢耳边念叨“从前的越州”。

江鸢看着立在卖河灯旁的那只“忘乡”的木牌,心道:大概就是这条河了吧。

一直没收到音讯的江成莲也会在这附近吗……隔着一个城,或是一条街,一个人,江成莲就在身边,只见不着。

思绪飘得太远,回过神时,已不见了沈一他们的踪影。

江鸢心里一慌,忙跳上一旁看台的高处,张望着——好像是瞧见了,又好像没瞧清楚。

那两个模糊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停在一阶楼梯处,似乎说了什么,而后进了那扇大敞着的金院门。

江鸢眯着眼睛也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觉得比她方才进的带后院的大戏院还要大上好多!

远远望去,足足有五六楼,尖尖的檐顶上立着个比真虎还大的金虎雕,爪子都磕到隔壁檐尖上了。

再放眼望去,整条水道上停着几辆船舶扁舟,旁是金雕玉砌的高楼,五颜六色的灯笼搭得十分规整,个个窗纱里都亮着红灯。几条赤红丝缦从顶上一路拂到水面,用架子撑着,上面还挂着梨形罩灯。

就像是话本描绘的鬼城中的景象,恢弘、招摇、诡秘。

大抵不是个便宜地方。

江鸢下意识想:他们去买什么了?

走近了,人竟愈来愈少,见那大堂的灯笼招牌上写着“玉人醉”,还是不知这什么地方。

门口守着几个年纪不大的窈窕美人,笑靥妩媚动人,外着华丽的轻裘,却敞着怀,内衫薄如蝉翼,不见里衣。

江鸢多瞄了两眼,看自己臃肿不合身的宽袖衣,不禁有些尴尬,犹豫不前。

可好不容易追来了这儿,总不能半途而废。

那几个美人也注意到了她,咬着耳朵“吃吃”得笑着。江鸢梗着脖子就要往里走,却被她们拦了下来,问道:“妹妹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江鸢还真不知道,但还是说:“我是来找人的。”

几人相视一笑,调戏:“找谁呀?”

江鸢张了张口,有些难说。

她们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直白道:“妹妹若是来逮自家郎君,我们可不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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