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暮忽感眩晕,昏天黑地。
他努力起身想要挣扎,可却好像被人点了穴一般下半身全然不得动弹,手心脚踝刺骨的疼着。
万鬼噬咬在他耳边放声齐鸣,眼前景象像是被人打碎一般糅杂入脑,他能闻得两人急切的呼唤,想应声却怎么也张不开嘴,他用力张开五指想要抓着点什么,可却落了个空,只觉指尖鲜血流淌,炙热烧灼。
仿佛在火海里,那些烈火几乎是要烧了他的丹田、心口、嗓子......
他扭曲挣扎跳跃奔跑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子四处被撕拉滚烫,痛不欲生。
“隋暮,隋暮。”
苍老声音唤着隋暮,似淙淙泉水浇灭了那团烈火注入到他内力之中。
他缓缓看到一丝光亮,在光亮尽头出现一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一声又一声唤着隋暮的名字。
这人好熟悉。
气势压人,隋暮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师尊。”
记忆内云海翻涌,他窥得了一丝线,那是儿时他师尊带他在那瀑布之上日日夜夜练剑。
他还小哭着不愿吃苦,看着师弟玩闹亦是羡慕。
“师尊,为何他们不用练剑?”
“你天资愚钝,定要比他们努力上百倍。”
隋暮抖着奶膘应了下来。
他师尊说他弱,说他根骨不好,他便死脑筋闻鸡起舞夜以继日,终是有天在论剑之上,将师兄师弟全打趴下来。
可却心软,怎么也不肯多用上几分力气,师兄弟也没多疼投机取巧不是打他脚踝,就是咬他手背,他终究还是输了。
他红着眼望着师尊,可怜巴巴想寻一丝安慰。
可老者摇摇头道:“你心肠太软,不适合江湖。”
他低下了头,一滴泪落在脚尖,此后日夜他是愈发努力勤奋,那群师兄弟皆嘲笑他,甚至打压甚至欺凌。
隋暮不以为意,他知道他要得是这天下第一,是师尊的一句认可。
可练了那么久,终是没等到,就只见师尊千疮百孔万箭穿心将他护在怀里。
他只恨自己太弱,只恨自己!
他想站起来,强起来护着师尊护着门派,可此时连自己都护不住。
“你这性子太软,江湖尔虞我诈,退隐避世方能保你平安顺遂.....”
.......
隋暮是被吵醒的。
他耳边回响沈浊焦灼的话,几乎是急得快掉眼泪带着哭腔道:“师尊,他不会死了吧。”
“他死了我就是江湖第一了。”婻山若无其事掰着橘子吃着。
少说大话,沈浊着急之余还不忘给她一个白眼。
他缓缓睁开眼来,气若游丝道:“我~没~死~”
“呀,师尊您可醒了,您快吓死我们了。”沈浊眼泪汪汪扑了上去。
“不,只是吓死你了。”婻山也跟着走了过去抓起手把了下脉,她虽不是名医,但确实也能感觉到隋暮内力虚浮,有些飘渺溃散之样。
“你这是中了什么毒?”
“记不得了。”隋暮道。
“那你记起了什么?”婻山颇有无奈。
隋暮蹙眉道:“孩童时期一些枯燥无味琐事。”
“呀,师尊幼时是不是天赋超群众人羡慕呀。”沈浊也巴巴得往上凑着热闹。
隋暮苦笑摇摇头,“没有,我天资愚钝需日日苦练。”
“怎么会。”沈浊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婻山拍了下他后脑勺,“怎么不会,你以后谁都跟我一样根骨奇佳,过目不忘。”
“你根不根骨奇佳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要脸我是知道的。”沈浊翻了个白眼争辩着。
“嘿,你这小崽子也忒无礼了,看来我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了。”婻山装腔作势拿起手边的扫帚。
沈浊连忙隋暮怀里拱着,将头钻了进去,“师尊救我!”
隋暮揉着沈浊那松软秀发眼底浮起笑意来,心想,师尊,你看,其实江湖也没那么多尔虞我诈。
巫山底,所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風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
参天大树笼罩山头,花漫顷野。
“哇,西陵城竟有这桃花源处。”沈浊望着仙山咽了下口水。
山脚下众人乘着舟皆聚在此处,议论纷纷颇为得意。
“我去年就来过这春日宴。”
“听闻这春日宴榜首,能去金陵那好地方当大官呢。”
“还有那处有位琵琶女,一曲动十三州最为有名。”
“这榜首非我莫属。”
“哪有这么简单。”
婻山今日扮了个男子模样,取了斗笠,将发丝用一黑带绑了起来,随风飘飘飞舞。
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