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师,这么巧,”沈嘉沅走近了些,笑意盈盈,“太师叫我,可是有话要说?”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妄动李元吉,也不要动他身边之人。”
顾昀凡盯着她,显然是警告。
“哦?我一介弱女子,太师以为我能做什么?”
“公主无需打哑谜,他是周王四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公主就算不为自己计,也要为了这数千战俘想想。”
“顾太师想要挟我?士可杀、不可辱,现在这般于我魏军已是生不如死,生与死之间不过一口气而已,你真以为我们在乎?”
沈嘉沅的眸色暗了暗,她更靠近了些,踮起脚冲顾昀凡耳语。
“无论如何,浮寓之事我绝不善罢甘休,不论是谁,我绝不会放过他。”
言罢,她退了一步,唇角的笑意丝毫不减,绕开顾昀凡朝自己房里走去。
明目张胆的挑衅。
好像笃定了顾昀凡不会拆穿她一样。
顾昀凡叹了口气,早知劝她行不通,既然如此,就只能从李元吉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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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居共有三层,每层都有间专门用来安置洒扫器具和换洗床具的杂物房,分别设置在走廊尽头处,这样方便且不影响观感。
沈嘉沅摸清地形,估摸着时间回了三楼。临进门前,她将那只蝴蝶金钗戴在了头上,确认无误后方才推门入内。
房中之人循声回头,见是沈嘉沅,作揖道:“禀殿下,窗已修好,殿下可稍作查验,若有不妥随时吩咐末将。”
沈嘉沅走近了些,感激地说:“无需查验,将军亲自帮忙修窗,实是大材小用,沅沅该感激将军才是,将军又何必多礼。”
刘威闻言,身子直了些,回道:“不过是些年久失修的小问题,殿下若无旁事,末将便先告退了。”
沈嘉沅点头。
虽然刘威掩饰得很好,但沈嘉沅瞧他瞧得仔细,自然不会错过他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惊恐。
看样子,事实果如慕承骁所说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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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李元吉刚自练兵场操练完毕,回房内准备用膳。
正想着可派人请沈嘉沅一道,敲门声适时响起。
李元吉心下一喜,果然他的欲擒故纵之法百试百灵,大魏帝女也难逃他的股掌。
他理了理仪容,亲自前去开门。
“顾太师?”李元吉挑眉,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天色已晚,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
顾昀凡瞥了他一眼,径自入内,轻车熟路如同回自己房间一般。
“诶?”李元吉回身又朝外探,见果真无期待中的身影后,这才悻悻关上门。
“顾太师总不会是来同本王一道用膳的吧?”
顾昀凡坐到桌边,先为自己斟了杯茶,轻抿一口,唇角微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齐王不欢迎?”
李元吉几乎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对和男人一同用膳这事丝毫不感兴趣,他也不认为顾昀凡会感兴趣。
他扯了扯嘴角,坐到顾昀凡对面,“本王还以为清高自持的顾太师,除了李长安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没想到今日竟能主动来寻本王,还真是匪夷所思。”
“听齐王此言,是对自己的兄长多有不满?”
朝中分为两党,几乎是人尽皆知之事。
太子李建成与老四李元吉分属太子党,拥护太子为储君,老二李平德和老三李长安分属秦王党,拥立老二为储君。
两个党派势如水火,早在周王起兵之初便有你死我活之势。
顾昀凡如此说,显然是在打太极。
李元吉懒得兜圈子,哼笑着,“既然顾太师不想聊政事,那本王属实想不通太师来意了。”
不待顾昀凡答话,小二敲门上菜。
“劳二位客官久候,小的这就为您二位上菜。”门外小二招呼着,两个端着热腾腾饭菜的小童鱼贯而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菜上好了,小二也不敢多做停留,飞快地说了一句“您二位慢用”,便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前方将士来报,积雪已清,大军最晚可后日启程。”顾昀凡淡淡道。
李元吉看着他,一头雾水。
这就完了?
军中之事,李元吉自然也知道,还用得着他特地来说?
李元吉摸不准顾昀凡的脾性,只点点头,“明日本王会吩咐下去,后日启程。”
“如此甚好,”顾昀凡将杯中残茶饮尽,拿起碗筷打算开吃,见李元吉没动,他问,“齐王操练许久,难道不饿?”
这人还真是来吃饭的?
这算什么,示好?
不可能,绝不可能。
李元吉扯了扯嘴角,“吃、吃。”
筷子刚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