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直朝李柿子的面门而来，她垂在身侧的手“唰”一下，没人看清抬手过程，下一秒就已轻轻拦住握在手里。
喝豆浆的人差点就忘了自己手里端着碗，再四处看看，寻找到几双同样惊疑不定的眼。
只不过大多数人看热闹只看个气氛，根本没注意到异常，老太太们乐呵呵地，在后面怼那发疯女人，“周顺，你老公死好几年了，还走不出来呢，比起人家，你更像神经了。”
这话说得一下扎进女人心里，她在李柿子身上发泄不出来的憋屈，立刻变成对街坊邻里的怨怼，转身就骂起来，“老不死的，整天就坐街口闲扯淡，掰扯人家家里有几根筷子，我呸！”
老太太们被骂得脸色不好，大家齐齐往后退两步避嫌。
女人顺着这骂意，又转到了李柿子身上，她还没过去这茬呢，“还有你这个神经病，以后少来骚扰我女儿，我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李柿子一直盯着蹲地上埋头不理人的少女，想象那是冒出半个头的土豆，随口回复，“你还能管得了我呢？”
此话一出，先拉她的却是老板娘，都说穷寇莫追、和气生财，于是李柿子转口：“切。”
周围人终于看到闹剧结尾，笑话似的讨论着，“听说神经病杀人都不判死刑。”
“你说哪个神经病？”
“哈哈哈哈，我看人家姑娘说话怪有条理。”那么谁疯了就更明白了。
李柿子被老板娘推进内厨，而发疯女人和她的女儿还在人群中心，原本她是来找神经病的事儿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被所有人说成是神经病，一时气得脸哆嗦手发抖。
她女儿煎熬至此，趁机拖着气到虚浮的妈妈逃走。
老板娘转身出来，看话题中心的人物都已走，挥挥手，笑骂，“看热闹看饿了没，在我们这儿看热闹，就得在我们这儿吃饭！”
众人嘻嘻哈哈，原本不想吃的，也找座儿坐下，吆喝，“来一碗豆腐脑！”
还有穷的叮当响的单身汉凑近，用含糊暧昧的语气撞撞老板娘胳膊，“诶，一个女孩来这儿人生地不熟，还是得有个人照应，要不然你看今天这事。”
老板娘一睨他，舀粥的大勺甩起一排点子就往单身汉身上砸，“用得着你来这儿充好人？”
男子一躲，又嬉皮笑脸，“哈哈哈，别生气，你这还缺帮工吗，还是得有个男的帮忙抬东西——”
“做白日梦就把自己肚皮盖上，免得着凉哈~”老板娘同样笑嘻嘻推开他。
老太太们重新坐回长椅，这回讨论的却是算数。
“一年7万，一个月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我就看那孩子宽厚，前几天足球踢她身上，人家都没找事。”
*
内厨里，熊孩子拿着那药端详，问了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问题，“周双双真的也神经了？不过也正常，她那个妈——”
周双双就是那个从头到尾都蹲着不露脸的少女。
李柿子又洗碗去了，她清扫的动作大开大合，以压住心里一股冲出去、把所有人撕烂的狠劲儿，她没回答，只是自言自语，“我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