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就要散了。
恍如隔世啊。
***
“宁老师!宁老师!等一下——”女记者在拥挤的人流里逆流奋力向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宁老师——”
四周的人流让出一条窄窄的道来,站立的般齐刷刷地向那个焦点看去。女记者匆忙抬头,就看见了尽头的宁朴月。
宁朴月伸手抬了抬镜框,将大框粉色墨镜抬到了额头茂密蓬松的发间,回头向女记者一笑,姣好的面容自信从容:
“哟,这也认出来我了?”
记者一想到她们这次节目采访的对象是面前这位又美又飒却要靠才华吃饭的大魔术师,就忍不住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细细的签字笔。
“宁老师,我……”
她辛辛苦苦多年培育的专业素养去哪里了!她怎么会开始结巴!
“是不是太冷了?”宁朴月给她递了台阶,“季城风大,要不要去车上?我准备了一些热饮和甜点哦?不要叫我宁老师啦,多生分啊,叫我朴月就好。”
透明塑料袋被宁朴月高高拎了起来,高热量的甜点和热饮旁,宁朴月探出半张脸,杏眼睁得大而圆,清丽面容上露出了俏皮的笑容:“要不要吃?”
女记者一眼就看出这是她做了攻略,放进收藏夹里日思夜想了好久的季城美食,她张了张嘴,感动的眼泪汪汪:“朴月姐姐是天使!!!”
“朴月姐姐为什么对女孩子这么温柔,对我们男孩子就像对阶级敌人一样冷酷无情?”一旁的男助理吐槽道。
“闭嘴,少你吃的了?”一个塑料袋被扔到他脸上。
***
“往事不可追啊——”宁朴月摇晃着酒杯,酒液在黄暗灯光下与冰块辉映,发出金澄澄的透明光泽,如同碎金一般。
“我还记得你刚见到我的时候,那么的天真可爱,还叫我朴月天使……”酒鬼的语言系统已经开始混乱。
“他们都说你要死在最后一场表演上?”女记者打断了她,双手按着桌子,身子前倾,不悦道:“我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很了解我嘛。”宁朴月傻笑。
“别喝了!你疯了?明天就要上台演出了,你的最后一场表演,你要带着酒气上台吗?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女记者夺走她手中的酒杯,拨通了电话:“喂?是季老师吗?是我,小郑。对对对,您快来吧!我把地址发给您。”
她啪地挂断了电话,看着宁朴月,冷冷道:“明天的演出危险系数很高,但是我相信你,所以我不反对。但是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就对自己负责一点!”
“喏,这个给你。”一个半开的烟盒扔到宁朴月身上。
“怎么?”
“我不抽了,你也老老实实的。”
“你身上只有这一盒烟?不信。”
“你摸,随便摸。知道的说你是个魔术师,不知道的看你这手法,还以为你是个扒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放心,我不喝了,明天不会有事的。”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恍惚间似乎听见一声叹息。
***
随着浩大的烟花秀,宁朴月面带微笑,一手扬起手中的魔术帽,向观众鞠躬,为最后的魔术谢幕。
结束了。
宁朴月看向台下的小郑,不知为何,她面上毫无喜色,反而像是在惊慌失措地大喊着什么,猛得向前扑去。
......她在说什么?
这是宁朴月失去意识之前,产生的最后一个想法。
***
“姑娘,那个道具是意外砸下来的,但是外面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那个道具下面,什么都没有。”警察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姑娘,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也对我们的调查结果有信心。
“姑娘?”
“姑娘!”
重岁背着竹筐,撑着一支纸伞,有些惊讶地俯下身去探面前少女的鼻息。
还活着。
四周是接连不断的闷雷声,即使是身在山林中,也能感到豆大的雨滴不断从树端滑落。
暴雨没有停息的迹象,给人以最原始的压迫感。
她的衣服?好奇怪......
重岁起身,回头看了一眼黑蒙蒙的天色。
暴雨已经不允许他再多做停留。在这种天气下山十分危险,但是根据他的经验,这雨起码还会再下一天,山路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不能把她抛在这里不管。
他抛下了肩上的竹筐,将宁朴月背了起来,艰难地一脚深一脚浅地下山。
远处是悠扬而旷远的极具穿透力的笛声,那是从半山腰的青门镇特制的骨笛声,清扬婉转,混杂着雨声,莫名有了些如泣如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