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拜完起身,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见那对主仆还没走,便道:“我预备去吃吃斋食,阁下呢?”
那人笑道:“姑娘且去,我等高僧讲解佛法。”
-
崇嫣在寺庙内转了一圈,果然这一次她又是失望而归,偌大的大昭寺一株桂花树都无,她问过沙弥,都说寺庙里从未种过桂花树。
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一趟无所获的答案,转而问起沙弥斋堂在何处,沙弥引路,到了斋堂后又言崇嫣点的斋食颇多,非八仙桌放不下,便又请她去雅间。
雅间向来只供贵客,如今深秋拜佛之人屈指可数,寺庙内冷冷清清,雅间也对一般平民开放。
崇嫣自然无不可。
斋食如流水般送过来,堆满了八仙桌,崇嫣捻起一块糖浇香芋正欲放入嘴中,忽听内间传来一声轻笑。
只见一身穿粗布衣裳的少年从内间转出,他一双星眸凝视着崇嫣,算得上是磨牙霍霍:“又见面了,崇嫣。”
是林铭!
他不仅找到了她,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崇嫣呆愣住,‘吧唧’一下,香芋掉到桌上。
窗外人声喧哗,霍七带着一队霍家军浩浩荡荡入了斋堂,直言有在逃囚犯需缉拿,霍家军散开,将斋堂外间的人搜了个遍,马上又要搜到雅间来。
这在逃囚犯说的是谁,还用问吗?
听见脚步声渐近,没等霍凛反应,崇嫣起身拉了他就往雅间内间冲,她将少年推至逼仄的衣柜内,急道:“霍家军来了,定是来搜捕你的,你躲一躲。”
霍凛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任由她将自己推入柜子里。
崇嫣转身:“你且藏在此处,我去将那些霍家军引开。”
一只手捉了她臂,崇嫣仰头,正对霍凛凝望过来的眼神:“若你出去便卖了我,那怎么办?”
“不如一起藏起来。”他不由分说地将崇嫣拖入柜内,衣柜的门随之轻轻合上。
一起?又是一起?谁要跟你一起?
崇嫣大力挣扎,霍凛将她禁锢在怀,只觉少女饰物上的珠串拂过他手,引起一阵酥麻。
他将玉佩抵着崇嫣后腰,对她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崇嫣自是以为抵着腰后的玉佩是什么神兵利器,当即不甘地咬了咬下唇,不敢动了,正在此时,雅间的门被大力推开。
做戏做全套,霍凛束缚住崇嫣,又捂了她口鼻,从木质柜体的缝隙里看霍七带人走了进来,四处翻找,竟往食盒里找人。
霍凛抽了抽嘴角,自是十分嫌弃。
他忽觉捂着崇嫣口鼻的手手心湿漉,当即如过电般放开,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问:“你舔我?”
“你舔一个外男?你的羞耻之心呢?”黑暗里,他加重了语气。
崇嫣胸脯起伏,大口呼吸着,半晌,也压低声音,毫不示弱道:“双手被你缚着,难道要我咬你,你再叫出声把霍家军引来?恐怕没等我下口,你就会把我杀了吧。”
“口鼻一起捂,你想憋死我?都当沙匪了还在意羞耻有意思么。”
霍凛没再捂崇嫣嘴,他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
而柜体外边,霍七已经带人在雅间内转了三圈,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世子扮演逃狱沙匪,吓一吓那姑娘,再由他带人闯入,世子挟质遁逃。
至于后续如何,全凭世子心意。
可他甫一进入雅间,八仙桌上堆满了吃食,雅间内却空无一人。
难道不是这间雅间?
就当他怀疑找错了地方之时,霍七悚然发现,衣柜里好像有人。
那姑娘的靛青裙角和世子的粗烂长袍一角交叠着从衣柜缝隙露出。
堂堂冠军侯世子,竟与一姑娘藏在柜子里,霍七险些失声叫出来,他硬生生忍住了,有些愚笨的脑袋瓜疯狂转起来——
世子回来后颈侧有抓痕,那淡薄的嘴唇还破了皮,世子说是被小兽抓伤,唇破是因戈壁干燥所致。
可若不是呢?
若是他对一姑娘有了情,不惜百般打听姑娘姓名,得知姑娘嘴里没一句实话后,自是十分气闷,可至此,他也没有亮出世子身份迫对方屈服,而是甘愿为其假扮成另一人。
传闻侯爷追求夫人时就是天天去夫人习武的山门找夫人干架,又找夫人师兄们干架,打着打着处出了感情。
世子追人奇葩点,也十分正常,更何况仅仅是把人拉入衣柜,根本不算奇葩。
而作为世子跟前得脸的人,怎能不为世子增添助力呢?
于是霍七带着一众人又在雅间内转了三圈,连花盆里有几株草都翻过了,就是不开柜子。
柜体狭长,霍凛以半抱姿势与崇嫣相贴,崇嫣拧过身来,于黑暗中注视着霍凛的眼眸。
她压低声音:“林大哥,我是迫不得已,我不想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