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儿子走了二十年,回来的却只有一把刀。
老家主见小姑娘一身孝,体量单薄,想到已经故去的长子,心下也软了:“起来吧,回来了就好,此间正在议事,你先去外面候着。”
“婉豫失礼了,只是听闻今日要给婶婶过继嗣子,这样重要的场合,婉豫缺席怕是不妥。”张婉豫站直了身子,眼睛往两边的老者身上扫了扫。
众人先前听见她的名字,已经隐隐感受到了不对。
张家嫡支到她这一辈上,按照规矩,女从婉,男从豫,张小山竟给女儿取名婉豫。
这是要传她做嗣女的意思?
张婉豫一概不理,只含笑道,“今日二房过继嗣子,我理当在此。”
张婉豫将腰间的银羽令理了理。
这番做派,俨然便当她是银羽令主张氏掌家!
登时便有人站了出来,斥道:“小小女子,如何继承掌家之位?”
冯氏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张婉豫身后,她轻声道:“这是执法长老,婉豫,你莫要争言。”
张坤道:“姑娘刚回本家,想必不清楚,掌家乃是将来的家主,女子如何做得?”
“张小山叛出张家,本家怜惜你是孤女,才给你安身之所,你莫不知好歹,还不交出银羽令,快快出去!”执法长老厉声道。
“族谱之上无张小山三个字了么?”张婉豫唇畔带着浅笑,眼中却冷极了。
张小山。
张小山是张家不世出的天才,五百年来第一圣,便是如今他已故去,张家门中也无人能越过他去。
张小山自然是在族谱上。
执法长老哑然。
“叔叔能将银羽令交给我爹,想必也是经过祖父首肯的,爹爹接了银羽令,就算未拜过宗祠,仍旧是掌家。”张婉豫环视四周,问道,“此事,诸位可有异议?”
家主只两个儿子,张小河离世了,这掌家之位本就是张小山的,更何况张小河的掌家之位本就是张小山传给他的。
执法长老道:“老夫没有异议。”
既然执法长老带了头,其余人等只得纷纷点头,便是张坤也无法在此事上找出话茬。
当着爹的面诋毁儿子,这事谁敢做?
“张家传到我这一辈,嫡女从婉,嫡子从豫。我是爹爹独女,爹爹为我取名婉豫,又将银羽令亲手交到我手上。”张婉豫冷着双眸,“我是爹爹认定的继承人,这掌家我如何做不得?”
“姑娘总是要嫁人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温声道。
“这是旁支叔祖父,谨豫的祖父。”冯氏小声道。
“是啊,姑娘总是要嫁人的,况且你堂哥在修道一途上天赋非凡,若是他能继承张氏,必能将张氏发扬光大。”又有一人劝道。
张坤见形势转向自己这边,也不禁出来说话:“姑娘舍不得父亲,我们都是明白的,只是此事非小事,乃是关系到张氏、甚至北雍的大事,姑娘可不能任性。”
叔祖父又道:“原是婉豫刚回到家中,不知家里的情况。前掌家身子不好,只两个女儿,故从小就把谨豫带在身边,特地让谨豫从嫡系豫字辈,早就将他当做亲生儿子了。”
“诸位。”张婉豫提高了声音,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停了,“看来诸位还没看清楚,我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的。”
整个祠堂突然安静了下来。
老家主也坐了起来,瞧着这个刚刚远道而来的孙女。
她的眼睛很亮,虽与小山长得不像,身上却深深印着他的影子。
这做派,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是父亲的继承人。”张婉豫瞧着周围众人,一字一句道,“我接过银羽令的那一刻,便是掌家。”
执礼长老起身向老家主道:“家主,您看这……”
老家主似乎又沉湎在丧子之痛中了,对执礼长老的话充耳不闻。
执法长老道:“我张氏世代修行,不如让二人比试一番?”
此言一出,便得了许多赞同。
“不知妹妹是何修为?”张谨豫问道。
众人只看着张婉豫,等她说话。
如今张氏无嗣子,过继的嫡子本就比嫡女名正言顺,若是嫡女修为还比不上过继的嫡子,这争论便可到此为止了。
老家主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堂下的两个小辈。
张谨豫伸出右手,掌中结出了银色的禁咒来,此禁咒杀气含而不露,正是银羽卷修炼至元化期巅峰的表现。
执法长老叹道:“没想到谨豫如此年轻,已然要突破元化了,果真天赋非凡!”
修道由下而上乃是启元、灵虚、元化、洞虚、空寂、大成、入圣、凝神,越往上便越是艰辛,每进一步,便是一道天堑。
可是张小山尚未及冠便已入大成,这区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