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狗眼对视。
……他敢把儿子牵去“春和景明”。
但是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把儿子牵去鸿关马场!
儿子要紧,神医也要紧。
肃扬风遣了宋棋送金猊回府,又让羽山驾车,亲自到了鸿关马场之外。
他徘徊犹豫,也是等到夜深人静,巡夜守场的出来了,才只身进入马场。
谁知,他悄悄跑去东南边的新马厮,没能入内。
可他心系神医,又不肯就此离开,只好出去找了羽山,去别院探看一番。
要是明先生还没休息,那他就先去拜请明先生。
要是明先生歇息了,那就打听点儿消息,想想办法,最好今晚能进马厮。
羽山机灵迅速的去了,肃扬风又速速回到马场,远远站在屋檐下,远眺赤焰的马厮。
他眼见着里面灯火明亮,心里焦急万分。
强闯,必定惊动虎豹营。
他得罪荆不为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他叨扰了明先生,必定罪大恶极,脑袋不保。
想他儿子,独守空院,绒毛憔悴,四肢纤瘦。
也不知道是宋棋没伺候好,还是又得了新的病症。
一片慈父之心,令肃扬风躲在屋角,心惊胆战焦急万分。
派去打听的羽山,终于悄悄回来,低声说道:
“别院侍卫说,明先生已经休息了,叫我们不要前去打扰。”
“那神医呢?”肃扬风更在乎这个。
“怎么就被关进这里了!”
羽山神色惊讶回道:“神医不是关进去的,是她断定赤焰有救,立下了军令状,说一个月内治不好赤焰,就拿命来抵。”
“她不但要求兵爷们守住马厮,还不许旁人进去观摩,因为今日神医给赤焰施针了。”
“施针?”
肃扬风难以置信,“你说的是针刺之法?”
“是。”羽山连连点头。
肃扬风只见过医者对人下手。
想不到甄青鸾,连赤焰这样一匹畜生,也敢下手。
肃扬风心中喟然长叹,对神医又多了几分崇敬。
要是给他儿子来几针多好啊,一定延年益寿、百病全消。
他心下决定。
为了儿子,他必然会保住神医性命!
就算忤逆明先生,他也要——
“肃行,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威严声音横空而来,泛着一丝困惑。
身旁羽山赶忙跪下,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明先生。”
肃扬风差点吓死,双膝一软,也要跟着跪下。
谁知,他膝盖还未落地,就被明先生提小鸡崽子似的,拎住衣领,定在原地。
明先生眉峰紧皱,松了手,问道:
“今天徐先生的药童回来了,一直没见你,说你回了知明洲。这么晚了,你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肃扬风后背冷汗,站直腰背,立刻回答道:
“犬子有疾……啊不,是我养的松狮金猊,说是病了,我回去看看。”
明先生缓和脸色,竟然问道:“你儿子还好吗?”
肃扬风受宠若惊。
他还以为明先生会怒斥一番,说他为了一条狗,不务正业呢。
想不到如此体恤他。
肃扬风大为感动,赶紧回答:
“我儿有神医的药方,病好了许多,多谢明先生关心。”
一问一答,正正经经。
换个不知内情的人来,必然觉得肃扬风爱子心切,根本听不出来他的儿子宝贝儿子是条狗。
“既然你儿子好了,就要多将心思放在正事上。”
幸好,明先生也没有斥责他荒唐。
而是耐心细致叮嘱道:“白景近日正在安宁衙门查看知明洲失窃案,又要审问在‘春和景明’投毒的嬷嬷。可惜他言官出身,对这些审案问人的事情并不擅长。”
“你以后与白家亲近,此时更该协助他一二。”
肃扬风听到“白”姓就头疼脑热,还亲近呢?
白家没一个好东西!
先说白宝宁,整日仗着她家野猫畜生欺负他儿子。
再说白景,身为太傅,得了圣上授命来到鸿关马场便罢,居然把刁蛮的白宝宁一起带了过来,也不知是何居心!
还有个老狐狸白斯,整日庭上刁难他爹,每每惹得他爹回府怒火中烧,又借故考问他学识见解,三五不时的骂他宝贝儿子不知礼数、冲撞百姓。
肃扬风越想越气。
白家简直一门三混账,别说他们“春和景明”遭了内贼投毒,就算是他们京城白府死光了,肃扬风也不会动一根眉毛!
肃小公爷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