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去,可发觉他手脚俱有些微抖。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皇帝登时大叫:“你胆敢杀我,你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上官琦环顾四处,问:“谁可诛我?”
皇帝喊道:“上官凌,他身后还有魏家,”
皇后一声轻笑,道:“皇上真是糊涂了,魏家都被您流放了,上官凌也在新洲,生死难料呢,哪里还有人。”她的声音似恶魔在循循而诱。
林逊也上前一步,劝道:“王爷,早下决断,迟则生变。”见上官琦仍有犹豫之意,从袖中拿出一锦囊,递与他,道:“出门时,王妃道若是王爷犹豫不决,请王爷解开此物。”
上官琦结果一瞧,里面塞了一张纸,纸张打开,上书,开弓没有回头箭,皇权、双安尽可入君手。
上官琦咬牙狠心,对着一身血的黄今忠看过去,黄今忠会意,一刀割了皇帝脖颈,血流如注。
皇帝眼睛未闭,头颅却骨碌碌滚了下来。
死了,皇帝死了。上管琦呆呆的看着那头颅,心中只觉痛意快意一同爆发出来,他隐忍了数年,终于,终于要踏上那一步了,所有的人都将匍匐在他的脚下,以他为尊。他想要的,无论是何物何人,皆唾手可得。
他刚想笑,却突听得皇后大笑,他一阵不快:“母后疯了。”
皇后笑问:“庆王以为一切结束了,万事俱全了?”
上官琦皱眉,她继续道:“池仙妘当真是生了个蠢货,你怎么不想想,连皇子都有私卫,皇帝的私卫在哪里?”
上官琦往后退了一步,震惊道:“不是母后?”
“入了瓮中,还浑然不知,你这等蠢物若为帝,天下危矣。”
她话音刚落,果然涌进来两队军士,黄甲披身,手持利器,竟是神器营。上官琦退后几步,不可置信,猛然奔出宫外,果见台阶之上,一身戎装的上官凌,身后站着程俨及穆双安。上官凌面色威严:“庆王,好久不见。”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传报说你死了。”
卫士齐声高呼:“庆王弑君!”
他猛然反应过来,他落入了陷阱,什么嘉王已死,什么皇后抬举上官展,这一切都是他们给他设的局,为了逼他反,逼他弑君。
上官凌看也不看他,步入内殿。屋内其他人等一概被拿走,只剩下皇后和一具断头之尸。
皇后见到上官凌几人,冷笑道:“你们几人配合得好,将我也装里头了。”
穆双安道:“娘娘心明眼亮,早有察觉,不过是彼此同力协契罢了。”
皇后笑笑,只说累了,要回坤德宫:“旁的事,尽明日再说。”
谁知坤德宫半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唯有显冬留得一命,哭道:“娘娘只说,她杀了皇帝,日后与公主再无法相见,我劝了许久,终于娘娘说饿了,想吃些酥饼,又说御膳房的酥油好,叫我去取些,谁知娘娘已是存了死志。”她哭得死去活来。
无论夜间发生多少事,第二日朝阳依旧升起。晨曦初破,京城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高耸的城墙,挺拔的城楼,在晨光中逐渐露出轮廓。家家的窗棂渐渐透出灯光,照亮了宁静的小巷,百姓们开始了新的一天,烧水、煮饭、开门、做活,生活重新在这宁静中找回它的节奏。
上官凌与穆双安站在城墙之上,并肩而立,双手紧握,如今天下再也没有神教,没有所谓的天机恶语。碧空如洗,在这清晨的时光里,静静地等待着新的一天,等待着新的挑战与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