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天方蒙蒙亮殿外便传出脚步声,花沁在殿门前见不少的宫人端着东西前来,灿烂一笑,跑到言云映的身旁“公主,针工局和司制局的宫人来了。”
言云映立即起身,来到门后相迎,宫人足有二三十人,齐齐站在门口行了礼,为首的宫人上前说“云映公主,这是王上命宫人连夜赶制的宫裙首饰。”
言云映回了个礼“不过两日时间赶制,能做成已是不易,在此谢过了。”
为首的宫人也不多话,只等宫人逐一将东西放下转身即走。
花沁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和华服,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一般,爱不释手“公主快看,这些好东西。”
言云映浅浅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边晃荡着茶盏“这些东西虽好,也不过是些俗物,哪儿比得上北樾长公主之万一。”
花沁拿着珠钗在她头上拭着,颇为满意的点着头“奴婢倒是觉得都是一样的好东西。”
言云映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将茶盏在桌上,拍着桌子怒喝“这才是公主应有的穿戴。”忽而也没了地气,只觉难过“她成堆成山的东西,我却珍惜异常,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午后,慕然又混迹在她的殿中坐着喝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平遥梳妆,茶喝了几盏,手指不停的敲着桌面。
平遥转过身,说“若是觉得烦,只管回自己的殿中去,又没人叫你来陪着。”
慕然从容的放下茶盏“并未觉得烦,只觉你们女子梳妆打扮的时间占据了大半,倒有什么意思?”
“女子长日慢慢,不像男子有事可做,梳洗妆扮倒是能打发些时辰,不过大部分的女子花时辰打扮大多都是为了留住夫君。”
“那你为是为了留住谁?”
“我用的着留谁?只怕赶都赶不走。”
慕然扑哧一声笑了,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褶子,平遥问“怎么?你在我这里坐了两个时辰才想起回去换衣裳?”
慕然手脚一顿,眼睛微眯看了她一眼“怎么,我这身不好?”
是了,他向来一尘不染,全然无懈可击的样子,倒不拘穿什么。“倒也不是不好,到底是面见南樾王上,倒是以为你会重视些。”
慕然无语,赫然走了出去。
又过了些许的时辰,慕然进殿,凝神注视着她看书的模样,轻咳了一声。
平遥抬头瞪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史册。
“你瞪我做什么?”慕然坐在她身旁,取下她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又扔在了桌上。
平遥干脆直白的瞪着他说“你倒是装的很,若是心有成算胸有成竹,并不想联姻,何必山高水长的拉我走一趟。”
慕然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袍子,逗弄说“你怎知我不打算将你嫁过来和亲?”
平遥怒目圆瞪,拍案而起,打量着他的风轻云淡,更绝掉入了他设下的陷阱,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原来舅舅是这意思,那我今儿个看中了哪个你便替我定了也好。”
这下换慕然坐不住了,来到她的身后,双手扶在她肩膀上,低声说“别和我置气,若是轻举妄动,我便掐死你。”
平遥翘起嘴角“你瞧着我敢不敢,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舅舅为人尊长后院却空无一人,做了个坏表率。”
真是拿她没办法,慕然无力的坐在她身旁,紧皱了眉头冷声说“满嘴嫁不嫁的,传出去了只会丢脸,你的婚事自有我做主,再多说一句我当真掐死你。”
他这话若是别人听了定然害怕,平遥却极为了解他,他并未真的生气,倒也不想纠缠,闲问道一句“时辰差不多了,何时前去?”
“不着急,自会有人来请且先到了倒是给他们脸面,北樾不必仰人鼻息。”
他手中攥着一块玻璃底天空蓝的如意纹玉佩,不停的把玩,倒不知在想些什么,平遥追问“虽说你在北樾执政,堪比帝王,但是到底也只是摄政王,竟不把南樾王放在眼里,看来普天之下是没人能入你的眼了。”
落花随着清风吹落进殿,一阵风吹过,慕然忽而伸手挡在她的面前,将花瓣挡了,又甩了甩袖子,心中只觉这丫头当真惹不得,大了倒是不好拿捏。
平遥望着他潇洒悠然的风度,周身的气派,全天下再无第二人了。
令仪上前舒了一口气“这好好的妆容,若是坏了可真是赶不上了。”
平遥的心思被打乱,脸颊绯红一片,扭过头去,慕然趁机说“普天之下只一人能入我的眼。”
她忙不迭的问道“谁啊?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今日这话我可是要说给她听的。”
脑门一痛,平遥捂着头惊诧的看向他。
“不过是三成力道,下回用五成好了。”慕然装模做样的拭着力道。
令仪却着急了,赶紧拉着她坐在镜前“瞧瞧,这都红了,长公主别动,奴才给您遮一遮。”
平遥有些气急,眉头成了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