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阮此时在,定能认出眼前人,黑衣人之一便是林掌柜。
林掌柜和另一位黑衣人,跪在裴九面前:“主子,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子责罚。”
裴九此时像变了个模样,他面无表情,淡淡地看来林掌柜一眼:“武三,文四,你俩是懒怠了,平王和青州知州搭上线了,你们都不知道?”
林掌柜回道:“青州知州府里的钉子被拔了,传了假消息出来,属下未判断清楚,请主子责罚。”
“罢了,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找我了,你只需要守好此处据点。”裴九喝了口茶,清了清口。
林掌柜松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见了裴九面前见底的碗,心下揣测主子的胃口难道恢复了?
裴九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下嘴角:“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掌柜观发现自家主上此时心情似乎很好,于是露出哭相,开始告状:“主子管管文四吧,他天天搞些稀奇古怪的菜品出来,还让我试吃,您再来晚一些,属下就要被“毒”死啦。”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汉子翻了个白眼:“你见过哪家客栈只卖馎饦的,我这不是为了增加客栈的菜品,让客栈显得正常一点吗?”
“那你也不能让我试吃啊,还必须全部吃完。就你做的那些菜,让我们客栈更奇怪了好吗?”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了,裴九笑了笑:“我看你俩精力这么旺盛,要不要和我出去比划比划,消磨一下呢?”
闻言,两人就像被人掐住喉咙的公鸡,立马安静了。
笑话,得多没眼力见才和主子比划,上一个和主子比划的人,三天都没下得来床。
“你俩可以走了,出门把托盘带走。”裴九吩咐他们。
林掌柜拿走托盘时,瞟到一旁的桃红色荷包,上面还绣着兔子。
无意中发现主子用桃红色荷包的林掌柜,仿若遭受了晴天霹雳,但不敢表露出他内心的震惊,沉默地和文四退出房间。
另一边,温阮在清点手上的财物,若是到梁州,她该如何生存下去。
她手上一共五百四十两,加上卖菜谱的二十两,一共是五百六十两,用这钱盘个店,开个食肆应当不成问题。
温阮将银票抱紧,这可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翌日,一觉睡醒,天光已大亮。温阮简单洗漱后,背着包袱准备和裴九相见。
裴九还是穿着牙白色长袍,站在逆光处,恍若仙人下凡。
温阮走近,双手捂住眼睛。
裴九不解,走近问道:“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温阮拿开手,笑了笑:“大早上起来就被美貌晃到了。”
经过这一路,两人早已成了朋友。
裴九一向厌恶别人评价他的外貌,听到温阮的话,他并未像从前一样生气,只觉得她率真可爱。
青州城除了南城门和西城门外,剩余两个城门都是水门,直接连着河道方便来往船只的经过,去梁州的码头就设置在北门处。
温阮带着椎帽和裴九一同去码头方向,待到了码头,却发现没有来往的船只。
她找了旁边卖乌梅饮的老翁一问,才知道不知什么原因,青州知州下令封锁三天的水路,这三天过往船只都停了。
两人便原路返回客栈,看到街上有捏面塑的,倒是十分新奇。
温阮拉着裴九在一旁看着,只见老人手一捏,手中的薄竹片一挑,手中的面团变成了一只小狗。
温阮看呆了,不知不觉沉迷在老人的动作之中。
一旁酒楼的靠窗雅座上,一面相泼辣的女子盯着裴九的侧脸,也看呆了。
她拿起手边的鞭子,下楼走到了裴九旁边。
只见她痴迷似地看着裴九的脸,而周围的人明显认得这女子,一见她出现纷纷退避三舍。
裴九早就察觉到了这道视线,只是不愿节外生枝,一直没有理会。
这直勾勾的带着垂涎意味的眼神,真让人烦躁。
那女子像是没看到裴九面上的不耐,她拿起鞭子,靠近:“谁家的小郎君啊,婚配了没有啊。”
听见语气中明显带着的轻佻,温阮惊了,这时代也有如此大胆的女子吗?
感觉到身旁人明显不耐烦了,温阮将裴九挡在身后,对着那女子说:“我家的小郎君,已经婚配了。”
那女子面色突变,手里的鞭子威胁似地在空中挥了挥:“你是什么东西?小心我一鞭子抽花你的脸。”
温阮没有理会这话里的威胁,周围的百姓纷纷劝道,让温阮不要起争执,这女子是知州的独女蔡家娘子。
温阮笑了笑,看着她周围只有一个侍女,问到:“你知道我是谁吗?”
怕她有什么特殊身份,蔡顺慈迟疑地想了一下,重要的人来青州她自然会知道,面前的小娘子不过是在诈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