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
温阮摸了摸二丫的头温度正常,只是这咳得太吓人了些。
“二丫,可以伸出舌头让我看看吗?”小孩乖巧地吐出舌头。
舌头淡红而舌苔黄腻,伴有鼻涕鼻塞,咳嗽而且有痰,多半是风热犯肺引起的热咳。
温阮示意妇人将二丫抱回怀中:“她这是风热引起的热咳,我这有一粥方,所需食材便宜,见效可能没有药剂下肚那么快,你可以试试。”
妇人连连点头:“谢谢贵人,您说。”
“如果有霜打过后的枇杷叶最好,没有的话就用普通的,洗去表面浮毛后。如果有蜜,就用蜜水炒制枇杷叶,或者姜汤也行,用炒制变黄后的枇杷叶煮粥,煮好后将枇杷叶挑出就行。”
妇人快速记下方子,抱起孩子就要跪在地上给温阮磕头。
温阮赶紧抓住了妇人的手:“你不用跪我。”
妇人被扶起后,拿着袖口抹了抹眼角的泪,怀中的孩子看见母亲在哭,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脸。
温阮看到这一幕,不由内心酸软,她也很想家,可是就算回到现代,她的父母也早就不在了。
她叹了口气:“帮人帮到底,我做好了给你带过来就行。”那妇人连连鞠躬道谢。
说罢,便走向甲板,裴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昨日上船时船老大身旁站着的那个商人,温阮闻到他身上有明显的中药材的苦味,估计是个药材贩子,去找他问问有没有枇杷叶。
温阮刚上甲板,就看见了那名叫“筒子”的伙计,今早是他领路带他们去房间的。
筒子听了温阮的询问后,回道:“你说的是尚郎君吧?他和我们老大是关系很好,是青州鼎鼎有名的药材贩子,找他寻药材准没错,跟我来。”
筒子将温阮领路到了一件上房门口,便离开了。
温阮敲了敲门,得到内里的应答后,推门进入。
尚郎君留着八字胡,坐在八仙凳上,带着股说不出的慵懒劲。
他眼神清亮,面容清秀,要不是那八字胡,很容易被认成是女子。
“小娘子找我所为何事?”尚先生一边捻着八字胡一边问道。
“听闻尚郎君你是青州有名的药材商人,船上有一孩子因热咳啼哭不止,我想寻点枇杷叶,给小孩熬点枇杷叶粥喝,不知您这有没有?”温阮问道。
尚郎君面露迟疑:“这有是有,但这批已经定给梁州的药房了。”
温阮倒了杯茶给尚郎君:“只需一点,不妨碍您交货的。”
尚郎君思虑再三后,带温阮去了货仓,取了些枇杷叶。
与尚郎君道别后,温阮找了船老大,给了他一两银子后成功借到了厨房。
待她熬好了枇杷叶粥,端着粥转身一看,吓了一跳。
裴九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或许是走路毫无声响,一路也沉默着,温阮以为裴九早就回房了。
温阮扶了扶受到惊吓后跳动的心:“你不回房间吗?吓我一跳。”
裴九一脸无辜:“我又没与你道别,你这忙忙碌碌的,也没注意到我。”
温阮将木托盘递给裴九:“反正我借了厨房,等会给你个鸡蛋饼,你先帮我跑一趟,把这粥送过去,行么?”
裴九接过托盘,端着盘子离开。
温阮看着厨房内的食材,她拿起一朵干银耳和一把红枣,她将红枣洗净后,放在一旁。
眼前的这朵银耳微微发黄,看着就不像那些用硫磺熏过的劣质银耳。
温阮将银耳放入瓷碗中,再加入热水泡发。
一般来说,银耳最好用冷水泡发,因为冷水有利于银耳出胶。但耗时太长,温阮便偷了个懒用热水泡发了。
等待银耳长大的时间里,温阮一手按住红枣,一手持刀缓缓划开,剖开红枣后,将它的核取出。
待红枣处理好后,银耳也泡发好了,浮在瓷盆中,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下一秒这朵花就被温阮摘走了,用白净的手指,将银耳撕成小朵。
灶口上放上一砂锅,倒入水,先将银耳倒入煮沸,只听“咕噜咕噜”的声响,砂锅内的银耳在软化出胶。
温阮揭开砂锅盖,此时银耳已经被炖煮得软烂,再倒入红枣和糖,让它接着炖煮。
银耳本身并无气味,红枣的加入在温度的作用下,空气中很快弥漫着枣香。
红枣银耳羹就这样被炖煮好了,如果有枸杞更好,可惜这厨房没有。
温阮舀出一部份放进白瓷盏中,盖上盖子,端到了尚郎君的门口。
她敲了敲门,得到应门后,她推门进入。
尚郎君此时躺在了摇椅上,面色隐隐透露着苍白。
温阮将瓷盏放到了桌上:“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尚郎君还是尚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