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说道:“不用跪我,我不会把你们卖到烟花柳巷的。”
妇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谢谢主子,奴定会听从主子的吩咐的。水儿,给主子磕头。”她拍着怀中的女儿,示意她跪下。
水儿怯生生地露出小脸,清秀的脸上挂着泪痕,她学着母亲一样跪下,伏在地上:“水儿给主子磕头。”
造孽啊,这一路怎么劝妇人都以为会被卖到烟花柳巷里,好不容易相信了,这又扑通跪下了,劝都劝不起来。一步一步来吧,温阮端起茶盏:“我没有用奴婢的习惯,之后打算开个食肆,你们来帮工,给你们发月钱,你们攒够了银子就能赎回身契,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做出背主的事,我定不饶你。”
妇人连连答应:“奴名叫秋娘,主子将奴和女儿从火坑里救出来,秋娘唯有感激之心,绝无背主之心。”
温阮找到王秀才,开了间房供秋娘母子居住,拎着山药和萝卜走到后院去了。
这灶台已被打理干净,灶膛口里丢些干柴,用火折子点着,架起一口砂锅。考虑到明月身体孱弱,循序渐进,先上温补的粥,待恢复后,再做些荤食给她。
山药性温,味甘,温补久病的身体最好不过。温阮左手拿着山药,右手侧着拿刀,“唰唰”两下,山药的外皮就被剥落。用水冲洗一下山药的表面,放到案板上刀背放平,轻拍几下,再用刀对齐山药的头,平缓而轻快的下刀,山药便被剁成了小碎块。
砂锅中倒入淘过的小米,金黄的小米在高温的作用下,身体逐渐软化,此时倒入山药泥,盖上盖子后等待即可。
小米特有的香气顺着锅盖上的气孔冒出,是一种天然而治愈的谷物香气。
只有山药粥怕是不够,温阮打算做个油墩子。
温阮拿起瓷碗,调好面糊后,另起一灶,锅里倒入菜油,可惜这厨房并没有油墩子专用的勺,这铁勺凑合能用。做油墩子的秘诀在于先烧热铁勺,这样一煎,可以轻松脱下内里的油墩子。
少来点面糊打底,里面放上腌好的白萝卜丝,加上少许芥菜碎,再盖上面糊,下锅的瞬间,听到油锅“噼啪”的响声,酥脆的外壳慢慢定型,内里是柔软的萝卜丝与清新的芥菜碎,萝卜丝与芥菜碎中和掉了油腻感,一口下去,多重口感体验。
若是再来点辣酱或是甜面酱,蘸着吃,柔软鲜香,是顶顶好的人间美味。
炸好后,温阮将山药粥单独盛出,怕明月消化不了,只切下半个油墩子,喊来王秀才,让他端给明月吃。
剩余的便与秋娘母女分食。敲开秋娘的门,水儿已经睡下,秋娘双眼通红地靠在床边,见温阮进来,赶忙起身接过食盘:“主子,您吩咐便是,不必亲力亲为。”
见温阮坐下,秋娘赶忙站在一旁伺候,“坐下一起用吧。你这样我不自在。”温阮拿起筷子。
秋娘小心翼翼地坐下,温阮见她双眼通红:“你是想起伤心事了吗?”
秋娘声音哽咽:“我只是想不通,恪守本分,冬天浣衣,春天种地,把家里打扫的井井有条,可这些还不够,我的命半点不由我,说卖就把我卖了,被爹娘卖给李家当童养媳,又被丈夫卖给赌坊换银子。”
“现在开始你的命是你做主了,你我不必以主仆相称,你叫我林娘子就行。过去的日子就让它过去,待你赚够银子,买间屋子,带着水儿一起生活。”温阮舀起一勺粥说道。
秋娘泣不成声:“主子......我......”温阮夹了个油墩子给她:“尝尝看,吃饱了之后就有力气想以后了。”
默默咬开油墩子,薄且酥脆的外皮,柔软的内馅,秋娘直呼:“这是主子做的吗?比我们村最好的厨娘做的还要好吃!”
“好吃就行。”温阮微微一笑。饭后,秋娘主动揽过洗碗收拾的活,温阮也乐得有人帮她忙,便想着出门转转,找找空铺子。
刚下到一楼,便看到王秀才一脸欣喜地站在楼梯口,他双手不停揉搓着袖口,见温阮下来,双眼一亮:“谢谢林娘子,明月她吃完了!一碗粥全喝了,还问我那饼子有没有多的。”
“那个饼子是一种叫油墩子的吃食,明月身体得慢慢来,一下子不能吃太多。”温阮走出客栈门,王秀才恭敬地站在一旁,目送她离开。
这安业坊到了黄昏时分,商户门口的“灯牌”亮起,走近细看,原是用两层透光的绢布,中间留着空,放上蜡烛,绢布上则是写着店名。星星点点的招牌,点亮了安业坊夜间的路。
温阮转了一圈,倒是没看到有空着的铺子,去蜜饯铺子买了点腌梅子,站在客栈外,看着天上的月亮毫不吝啬地照在每个行色匆匆的人身上,不论是身穿粗布短打,还是绸缎长袍,月光是公平的。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辆通体黑楠木雕着十二瑞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镶着战国红玛瑙的窗牖被一帘群青色的绉纱所遮盖,也遮住了外界窥探的视线。
温阮嚼着嘴里的梅子,只见那马车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