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绕着那花馍闻了闻：“掌柜的，你这花馍加了什么？为何一股淡淡的甜香。”问出口，那人便后悔了，站人家门口问配方，这不纯纯找打嘛，连忙改口道：“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温阮倒是不介意：“你若是好奇，明日一尝便知。”
揭开下个盘子便是金灿灿的油条，最后一个则是千层肉饼，干净利落的侧切面，肉汁丰盈滴落，肉香味四散开来。围观的人群中，不断响起吞咽声。
温阮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慢悠悠地将盖子盖回，面对此起彼伏的失落叹息声，笑眯眯地说道：“诸位，明早食味粥铺欢迎各位到来。”
热闹的人群散去，温阮一行人送别了李木匠后回到了大堂。
被那千层肉饼吊足胃口的人，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四散开来，各自在安业坊找馆子。
春光食肆内，长脸吊梢眼，身穿靛青色袄子的婆子，坐在门口，看着食味粥铺的热闹，嘴里吐着瓜子壳，数落孙掌柜：“你看看人家，这排场弄的，都是开食肆的，以后抢了你的买卖，怕你没处哭去。”
孙掌柜右手拿着粗布，按在桌上不停擦拭，自是了解她娘的挑事劲，只装作充耳不闻。
“哎呦呦，这才多大啊，这就装作听不到我这个老娘说话了，当初劝你别嫁给虎丫她爹，非要嫁，早早就没了，我当时看他就是短命像，你看，果真没了。你这不听老人言迟早吃亏在眼前。”
数落她也就罢了，连带数落上去世的丈夫，孙掌柜心里不是滋味，将粗布丢在一旁，双手叉腰说道：“你那是看他命短吗？你是嫌他兜里的银子短吧？要不是他，你怕不是早早就收下了隔壁村鳏夫的聘礼了。”
越说越气，孙掌柜不由得低啐一口。
婆子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转念想着那鳏夫手上的二十两银子，脸上堆满了笑：“那鳏夫还没娶呢，我这次回村听说还惦记着你呢，要不你考虑考虑，虎丫是个女娃，以后嫁出去了怕不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闻言，孙掌柜抄起扫把，将她娘扫地出门：“你快走，要嫁你自个嫁去，那把年纪反正给你当相公都绰绰有余了，天天有事没事来我这撩闲，快走吧，大哥和嫂子等你回家做饭呢！”
“哎呦，哎呦。”那婆子扭腰躲着扫帚，见讨不到好，转身趾高气昂走了。
******
梁州城，知州衙门。
厚重的宅门紧紧掩住，门缝中偶尔透出一丝冰凉的风。
裴九用方巾掩住鼻息，斩一站在一旁面色苍白，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