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物,底下铺满冰,上面则是淋上满满的奶油与黄油,堆叠成山状,故而得名酥山,冰爽香甜,回味无穷。
温阮摇头:“这就是用张德送来的名叫土豆的食物制作的土豆泥,只是外形与酥山有些相像罢了,尝尝。”
明月感叹道:“就凭借着那粗糙如泥球的外表,它的内心居然可以做出与酥山相像的吃食,当真是菜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温阮微微一笑:“快点动筷吧,小王秀才。”
一勺土豆泥入嘴,还没等咀嚼,就落入喉咙中,明月睁大双眼:“喔!这味道太奇特了,不用咀嚼就顺着喉咙流下去了。”
秋娘倒是没工夫感叹,绵密的口感,酱汁咸鲜,被磨碎的胡椒末增加了些许刺激的口感,倒也不显得单调。让人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大丁吃的不亦乐乎,她试探性地问道:“林掌柜,这土豆当真能亩产一千斤?”虽说她处在暗卫营,但是与军营隔得不远,她听到同僚提起过雨水不丰时节,除了农户,梁州边防便是第一个挨饿的,若是这土豆能多种几亩,到时梁州军就不会再挨饿。
温阮知晓大丁是裴九的人,她从未问过裴九的地位如何,若是大丁能将土豆的存在告知裴九,得到认证推广开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笑着说道:“基本上能亩产一千斤,但若是进行育苗,亩产两千、三千都有可能,但这耗费地力,得换着地种。土豆在大业朝还未得到认可,你要是想告诉那个人,也可。”
“那个人?哪个啊?林姐姐怎么在打哑谜。”明月咽下土豆泥,好奇地问道。
见温阮笑而不语,秋娘就知道是不必知道的事,她舀了勺土豆泥进明月碗中:“土豆泥都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快吃。”
被一打岔,明月彻底将这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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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到了最西边,缓缓下沉,霞光染透了半边天。
卤肉已炖好,温阮将肉捞出,秋娘拿起菜刀递给温阮:“师父,这要剁碎吧。”
温阮神秘一笑:“秋娘,我给你变个戏法,睁大眼睛看好了。”
只见温阮将刀面置于肉上,不用锋利的刀刃,轻轻一碾,肉就如同豆腐一般,碎裂开来,莹润的油脂,细碎的肉沫,被浸润在汤汁之中。
秋娘睁大眼睛,指着肉,一时间失语般地吐出几个字:“这,这,肉,豆腐,碎。”
温阮笑着说道:“中火慢炖,只要时间够久,就会这样。”
温阮舀起一勺肥瘦相间的肉,淋上些卤汤,喂进秋娘张大的嘴中,浓郁的肉香充斥在她的嘴中,肥肉润而不腻,瘦肉精而不柴,加上带有香气的酱汁,这一口让秋娘直呼过瘾。
温阮将拌三丝夹入白吉馍中,另取一个剖开,夹入瘦肉偏多的馅,再将一碗白粥放进食盒中,提起食盒便要出门。
秋娘近日观察到师父总会在日头快落山时提起食盒消失一会,原以为是去给乞儿施粥,但区区一碗哪里够,虽说叫一声师父,但在生活中秋娘总是将温阮当做自家妹妹照顾,担心温阮会出变故,但她不主动说,便是不愿说的意思,秋娘纠结再三,拉住温阮的袖子:“远吗?可有危险?”
温阮这才想起忘记给她们说起给隔壁送饭的事,怪不得秋娘总是看着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温阮笑着摇头:“与古董店的有些交情,他胃口不好,你也知晓我擅长食疗之法,晚上这一顿我是特意送过去,顺便看看病情。”
不知为何,面对秋娘面带严肃的神情,温阮越说越心虚,倒是有种高中逃课去看演唱会被妈妈抓到的感觉。
听明月说过隔壁财大气粗,养的看家护院的打手就有一堆,师父去也安全,秋娘松开袖子,轻声说道:“早去早回。”
温阮自然是不知晓秋娘心中所想,不过看家护院的打手?若是甲、乙知晓,定会跳起来喊:“我们是暗卫,暗卫!出生入死的那种,万里挑一的那种,刀尖起舞的那种,与粗糙的打手不一样啊喂!”
穿过食肆后门,直上文祥阁三楼,温阮一推开门便看到裴九正襟危坐在山水椅上,十五在一旁追着尾巴玩。
古人说灯下看美人,裴九在灯光明灭处坐着,冷峻的侧脸被昏黄的灯光模糊不清,多了分温柔,薄唇被茶水润出红色,连带着左眼下的泪痣也平添几分艳色。
平时严丝合缝的领口,有些散漫开来,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让人忍不住想探究衣摆下的部分,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
青玉冠将一头墨发束缚住,规整庄严。
如同仙人堕入魔道,禁欲又撩人。
糟糕,是心动的声音。温阮感到心口的剧烈跳动,喉头上下滚动,不禁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