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纰漏也是常有的。”
整日里听十里骂各种人也是极有意思的,好像就没有谁能让他看得上。
阿夕蹙眉,沉声道,“不可对判官无礼。与其在此处质疑信息的真实性,不如好好去探查一下此镇的情况。”
声音中虽带着青涩稚气,话语里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十里有一刹那恍惚,差点以为是城主在对他说话,忙唯唯诺诺地应是。转瞬反应过来,阿夕哪有命令自己的资格?
不由得气闷,然而阿夕一行人已经走远。他忙小跑着跟上。
已到了济世客栈,大门半敞着,里面阴森森的,空无一人。
阿夕掏出一颗夜明珠,置于大堂正中那支巨烛上,霎那间客栈内亮如白昼。
烟归眨眨眼,看见三人并肩站着,还是阿夕最漂亮。
十里是一种英气硬朗的好看,然而空有莽夫之勇,行事实在不太靠谱。
长街过分心思细腻了,和他待一块压力真的很大,他总是能看透你在想什么。或者他没有看透,但自以为自己看透了,喜欢瞎揣测。
虽然十里也喜欢瞎揣测,但他的揣测一看就是不用心的,胡说八道一通,不必在意。
不像长街,他的每一个结论都是有理有据的。
还是阿夕好,人美话少,而且也挺聪明的。
烟归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发觉没人注意她,忙抠着脸坐下。
“现在是打算怎么办?”烟归看他们三人跟竹竿似的杵着,问道。
“我和十里出去查看,你和阿夕就留在此处即可。如果有什么变故发生,自保为上,也不必顾虑是否会破坏此间的平衡。”
长街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竹筒,递到阿夕手中,“有危险点亮这个即可。”
“用不着。”阿夕看了一瞬,推开了。
既然阿夕都说用不着,那肯定是用不着了。
长街默然半晌,拉着十里出去了。
剩下阿夕和烟归二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阿夕把身子转向一侧,只对烟归露出一个侧颜。
烟归托着腮欣赏着他高挺的鼻梁,弯弯的睫毛,嫣红的嘴唇,莫名觉得他周身的气质好像更冷冽了些。
她咽了咽口水道,“你说季挽容会不会就是那个客栈老板?”
“他是凡人。”
“我有个猜测,季挽容之前不是年少成名,颇负盛名嘛。他之前游历到此处,发觉了这个客栈老板的阴谋,他把人变小人的阴谋,于是勃然大怒,结果不敌那小老头,卒。”
阿夕惜字如金,“很荒唐的猜测。”
烟归觉得他应当叫阿惜,而非阿夕。
“那我还有第二个猜测,季挽容其实是这个小老头的徒弟,帮着他助纣为虐,还是实施把人变小人的阴谋,最后被正义之士发现,师徒二人卒。”
“你漏了怨灵、阴差和永夜。”
哦,好像是漏了。
没关系,还有第三个猜测。
“那我知道了。那小老头身体有残疾,一辈子只能是个小矮子,便想要借助活人的力量助自己改变形态。于是他制造了许多药丸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可他非精非怪,只能借助邪祟的力量去助长自己的力量。那小镇外有一片乱葬岗,我估计应当是小镇上的人,是实验失败的产物,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暴毙身亡。而为什么灵魂没有进入鬼界,是因为和那小老头合作的正是黑白无常,也只有他们能颠倒阴阳。”
“为什么那店家执意要将人们变小?”
“天地万物,此消彼长,也许他觉得他们变小了,自己就能长高了呢。”
“歪理。那无常又是为何要与他合作呢?”阿夕终于将头转过来,皱着眉。
“这个嘛,我怎么知道。你们鬼界的人,可能喜欢作乱?报复百姓?”
阿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对她抹黑鬼界的说法颇为不满,“你这是,刻板印象。鬼界里也有很多好人的。”
哦?威逼利诱的池雪尽大人,暴躁冲动的十里,鬼心思很多的长街,不洗澡的黑白无常,老眼昏花的判官,做饭很难吃的孟婆,还有很多很多聒噪腌臜的讨厌鬼们……不对,阿夕还算是个好人,是一只纯情的指灵,目前看来没什么缺点。
等等,烟归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自己给忘了。但是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来。
“世间事,并非非黑即白。鬼界有很多好人,正如神界也有很多坏人。”
“你去过神界?”烟归的注意点一向很奇怪。
“我只是举个例子。”
烟归笑道,“这个例子,不是很有说服力哦。”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衣料在地面摩挲的声音,沙沙作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艰难爬行。
烟归警惕地往门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