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妾身摸不得了吗?”
沈昭华内心盘算着,眼前人若是莫亭轩,此举应当会令他反感,即使他有色心,如此惧内的一个人,只要留下点什么证据,交给那个女人,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今天是太尉府家宴。”说罢,男子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把沈昭华留在原地。
太尉府家宴,这倒是提醒了自己,沈昭华尾随一个刚上完菜的丫鬟,偷溜进了下人居所,趁旁人不备,顺走了一套丫鬟服饰。
若按照凤添添的位分,确实没有资格去正堂前参与家宴,只能扮作丫鬟混在其中,好在,她一个冷落在偏院的妾,也没多少人认识。
这次,她要确认一下,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还未到正堂前,便已听到欢声笑语,太尉府家宴,除了太尉一家,还有不少其他达官显贵前来贺寿。沈昭华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场面,这次是把太尉府所有人认全的一个好机会。
她步伐平稳,心想,只一眼,就出来。
“儿媳恭贺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这话的声音沈昭华不管几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大家闺秀,温婉近人的堂妹,曾经深夜同床一起聊着闺阁趣事的女子,总是羞答答地喊着昭华姐姐。
因年龄相差不多,沈昭华对这个堂妹比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妹还要亲近,有什么新得的锦缎和珠钗,总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如此,沈昭华一度以为,世间再好的姐妹情不过如此了。
也是她,在自己身陷指控弑杀父母的罪名后,暴露了真实面目。
是她,沈遗珠。
沈昭华在来的路上,顺手抓了把泥土,在确定那个声音是谁之后,把泥土混进了手中的汤羹。
这一点小小的惩罚既不会让自己心安,也没有办法代替沈遗珠过去的罪恶,只是沈昭华送给沈遗珠的礼物,像多年前那样,姐姐送给妹妹的贺礼,也是作为妾室的凤添添送给大夫人的见面礼。
沈昭华特意端到了沈遗珠面前,停留些许,如今她顶着凤添添的面容,更是把沈遗珠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不是死了吗!”
沈遗珠顿时花容失色,前几日自己明明把这该死的贱妾扔进了水里,而且还……怎么如今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两人对视的瞬间,对彼此的恨意都到达了顶峰。
沈遗珠自知不能在家宴上出丑,迅速整理好珠钗步摇,下意识扒拉两口眼前的羹汤缓解心神。
“咳咳!”沈遗珠只觉得这羹汤辣嗓子,一点也没有鲜甜味,反倒有股泥土的腥臭味,不觉得吐了出来,一顿狂咳。
此时沈遗珠尽量压低嗓子,环顾四周,见无人看向自己,一把扯住凤添添的衣袖怒喝:“你在这汤里放了什么?!”
沈昭华微微一笑,用凤添添的柔声说道:“大夫人先前送来的吃食中放过什么,妾身就放了什么,妾身,只是投桃报李。”说罢,沈昭华还行了个礼。
这句话彻底令沈遗珠坐不住了,一向沉稳端庄的大家闺秀,此时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恐地叫到:“你下毒了?!”
果然,凤添添的死有蹊跷。
沈昭华本想吓她一吓,怎料死人重生和一把泥土,竟让她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沈遗珠也不管不顾了,疯狂地大喊:“来人!抓住她!她竟敢在父亲的寿宴上下毒!”
沈昭华看到这个面目狰狞的堂妹,一时百感交集,也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自己竟然被她那装出来的乖巧模样蒙蔽了二十年,真是可笑。
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循声看了过来,几个小厮和家丁围上前,把二人圈住,原本喝得起兴开怀的莫太尉,此时也放下手中酒盏,看向沈遗珠。
大堂中原本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出奇安静。
宴席间,段倾君也看向了这边,眼光在方才相遇的那个女人身上停住,才片刻时间,她不是衣衫不整在花园乱逛,就是扮作丫鬟给沈遗珠下毒,还真是……
有缘。
又撞见你了,凤添添。
段倾君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这个贱妾,竟敢毒害当朝太尉!来人,抓住她!”沈遗珠一声命令下,两个小厮就摆出要上前捉人的架势。
在众人眼中,这个胆大妄为的丫鬟怕是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然而,沈昭华却突然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喊起来,顺势还抱住了沈遗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上蹭,任凭两个小厮如何拉扯,就是赖着不动,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莫太尉从主人座位上下来,慢慢走近,两旁的仆从立马列出一条通道,沈昭华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头戴冠冕,衣着华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