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狼会所,毛进在和朋友谈生意。
毛进是蒋正贵的人,由于伶牙俐齿,所以外头那些小生意,蒋正贵都让他去处理。
今天来的,只是黎昌大学城附近一家夜总会的老板。
这家伙胆子小,不敢玩得太凶,够胆让别人知道的,顶多就是些摇头晃脑和大笑的玩意儿。
只有等客人真正上瘾,那时他才会派人去主动联系,好提供后续服务。
毛进会认人,哪张脸带来的生意大,他心里都有数。至于这家伙,已经叫他盘算好该如何趁早结束、然后去找姑娘共度良宵了。
“老板,这次需要多少货?”毛进开门见山,“最近引进的这一批,药效比以前要强劲好些倍。”
毛进话没说完,他知道对方能够意会。
“进哥,”他抽出一根烟递到毛进面前,嬉笑着把火点上,“你上次推荐的面粉,我想来一些。”
毛进假装没听清:“什么?”
“先来八百万。”他知道毛进的耳朵灵得很,也就不多说废话,“我朋友带了几个姑娘来,说是业务能力很强,什么东西都能卖。我觉得是个机会,没准能赚笔大的。”
毛进喝了口酒,砸吧着嘴说:“你向来稳重,赚的钱其实不少,怎么也会耐不住性子,要去玩新花样呢?”
“就是赚的不够多,想试试嘛。”
“可女人不能信啊,朋友带来的女人,更是信不得。”
他搓了搓膝盖,笑道:“我初中同学呀,能信的。”
毛进也笑了,肚子里的心笑得更欢。他想:“我怎么能不知道那是你初中同学呢,毕竟人都是我找来的。”
“给你八十万的货。”毛进抓着那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保险起见,咱先试个水,赚钱不必急一时。”
他转念一想,觉得有理,举起酒杯就要跟毛进碰一个:“还是进哥想得周到,我听进哥的。”
毛进跟他碰杯:“生意人,互利共赢是王道嘛。”
这笔生意谈成,毛进很快就能打开大学城的市场。若是黎昌的大学尽数沦陷,凭借这股势力,必定能引起省里的注意。
他会设法帮警察揪出蒋正贵,然后上位。
这个局毛进布了很久,他有办法全身而退。
蒋正祥光着膀子站在镜子前,身上的淤青似乎很是吸引人,楞是叫他定定的看了许久都不忍离开。
他腰腹两侧红肿的最厉害,后背和大腿上甚至还有棍印。他还是觉得庆幸,毕竟脑袋是完好无损的。
可又替三中那群人觉得可悲,没缘由的恨意都能叫他们如此疯狂,长大后还能改邪归正吗?
难道社会的败类,都是一早就定好的角色?
蒋正祥忍痛冲了个凉水澡,随后光着膀子重坐到镜子前——他要给自己上药。
他念小学时,真的很想当医生,治病救人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是超人才能办到的,所以他自学了护理。
可再长大些,他慢慢对人性失去了信心,开始对别人的故事有了兴趣。
这个爱好从高二开始变得不可收拾,那会儿学校实行年级前三自愿晚课的制度。他抓住这个机会,每晚都去夜店报道,和别人搭讪,借此去挖掘对方的过往。
他喜欢看别人大笑或失声痛哭,这给他莫名的快感。
蒋正祥上完药,站到窗口让风吹,等药差不多干了,他从衣柜里拿出西装,很是小心的将其套上。
这次的目标很费劲,蒋正祥足足与其周旋了两个月,对方才同意让他去家里做客。两个月时间,也让常泡在健身房里的蒋正祥,身材又壮实了一圈。
因此这件打底衫,上身的难度要比之前难许多,尤其是两肋紧,害蒋正祥抬手系扣子都费劲。
不过终究是穿好了。
蒋正祥扶正领带,把皮鞋擦得铮亮才穿上,又拿来乌木烟草朝空中喷了几喷。他对着镜子转了半圈,觉得还算满意,便把桌上的怀表揣进兜里,锁上门离开了。
他自己开车去,方便。
叶鹏若是没辍学,今年该准备出国进修了,只可惜染上了赌博。在他无钱可赌的日子,便整日逃课窝到夜店,在灯红酒绿中寻求安慰。
经过荷尔蒙和烟酒气息的熏陶,叶鹏的人生正逐步沉入深渊,也正是他的颓废模样,引起了蒋正祥的注意。
叶鹏怕蒋正祥找不到位置,便提前在小区门口等着了。他上了车,嗅到车里的香水味,莫名会心一笑:“好香。”
蒋正祥嗯了一声:“新品。”
叶鹏又看了看蒋正祥的领带,抬眼往上瞧时,那只淤青的左眼便赫然显现:“眼睛是怎么回事,煤灰眼影?”
“和同学打闹,不小心碰到的。”
“故意往人家拳头上撞?”
蒋正祥摁了摁喇叭,尽管前方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