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干嘛,我饭都没吃饱。”蒋正贵见蒋正祥等在车旁,摁了摁钥匙便放慢了脚步:
“下次来店里,孙姐又该骂我浪费粮食了。”
蒋正祥打开车门:“把毛进叫来你家。”
蒋正贵坐进车里想问原由,蒋正祥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没办法,他只能给毛进打电话。
“还在为黎昌那事生气?”蒋正贵用看小孩的眼神看着蒋正祥:
“都是大人了,度量怎么就这么点?”
蒋正祥不肯搭话,继续保持沉默。
“那待会毛进来,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蒋正贵轻声细语的:
“可他毕竟没有恶意,到时你多少给他点面子。”
“等他来我们慢慢聊。”蒋正祥戴上耳机:
“毕竟是你的狗,还是让你管教会好点。”
“你阴阳怪气的,我不是很明白你讲什么。”蒋正贵确实不知所以:
“他要是找你麻烦,你直说啊。”
蒋正祥把头歪向一侧,又进入到自己的世界。
蒋正贵攒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撒,实在憋得难受,只能给方向盘来一拳。
他深深地吸气吐气,等缓过来,就默默地往家里开。
例行检查结束,蒋正贵吩咐门卫说,毛进来了不用通报,搜擦后直接放行。
门卫应好,两兄弟就往正厅去,很快男侍端来两杯咖啡,之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直到毛进出现,沉寂才被打破。
毛进最会察言观色,气氛稍有不对劲,他便能立刻察觉出来。这两兄弟都摆着一副吃人的模样,让他的心实没法儿安稳。他捏了把冷汗,假笑道:
“贵哥,祥哥,我来了。”
蒋正贵也不管蒋正祥先前的话是何意,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好像受了委屈,那就不行。他翘起二郎腿,直接施压:
“我外出的这些日子,你好像嚣张过了头,膨胀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啊?”
毛进只说过自己在黎昌因为多嘴被踹,至于他托人找蒋正祥麻烦的那件事,本来就没成,蒋正祥也不至于怀疑自己,更没法找到把柄。
细细想来,毛进觉得今天要讲的,多半和收购黎昌夜店的事脱不了干系。他直接主动认错:
“在黎昌是我不对,我不该在祥哥面前多嘴。要是祥哥心中怨气还没散尽,要打要踹,毛进绝无二话。”
蒋正贵见蒋正祥还不说话,料想事情起源也并非黎昌那事,于是继续发问:
“你背着我干的那些勾当,我希望你一五一十地坦白,要等我来讲,你明白后果。”
毛进慌了,要是跟收购夜店无关,而是跟动车站的事有关,那蒋正贵指定得废了他。
要坦白还是继续装傻?
只能赌一把。
赌中蒋正贵只是在虚晃套话,装傻就还能活命。
要蒋正贵已经知道他找过蒋正祥麻烦,坦白还是被揭穿,其实差别不大,反正没法儿完好无缺地走出去。
“我就了贵哥八年。”毛进开始打感情牌:
“可这些年我做了什么,贵哥难道真的不清楚嘛?”
毛进一直都精干,以前能打,现在有了年纪,脑子变得更灵光,确实谈成了不少生意。
他是个得力助手,蒋正贵心里清楚,可他真要去惹蒋正祥不开心,那就是有再多功劳,也没法儿惯着。
“阿祥,你多少表个态,到底怎么个情况。”蒋正贵有点为难:
“你往这一坐,半字不讲,矛盾不能自己解啊。”
蒋正祥翻出叶鹏给他的视频,递给蒋正贵:“你先看,然后告诉我,这赚钱的主意是谁的。”
蒋正贵答应蒋正祥要用正规手段赚钱,他确实都做到了。所以他半点不犹豫,直接点开:
“‘叶鹏那小子,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钱,找个时间……’”
话还没讲完,毛进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主意是他的,他瞒着蒋正贵以这种方式,经营了利狼会所好多年。
可这些年,利狼会所也足够辉煌。
毛进很害怕,可心中突然就有了生的曙光。只要跟动车站的事没关系,蒋正贵就不可能弄死他。
“我不该找托去诱惑别人染赌。”毛进情绪上来了,眼泪说掉就掉:
“毁了贵哥开利狼会所的初衷,我该死。”
毛进一边说,一边掌掴自己,“啪啪啪”的力度很大。也就扇了四五下,他脸上就有了清晰的红印子。
准确来说是充血后鼓起的红包。
蒋正祥摇了摇头,他对毛进的演技真的是很失望。
“做错事,”蒋正祥直直的看着蒋正贵,“肯定得受罚。你答应过我,赚干净的钱,可你手下做事不干净,你是大哥,是不是得有点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