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祥也不想太狠,只要能把毛进赶出去,肖雅传来的音频,他就不放出来。
毛进现在被赶走,他还能活;要是蒋正贵心存善念,仍旧想把毛进留在身边,那等蒋正祥把音频放出来,毛进必定凶多吉少。
尽管蒋正祥不是很了解蒋正贵,可他清楚,蒋正贵不允许任何人动自己。就这点,蒋正祥有把握。
所以,毛进的生死,掌握在蒋正贵手里。
可蒋正贵实在为难,下面跪着的,是跟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身边坐着的,却是自己诺言的见证人。
要他狠下心,把毛进驱逐,难啊。
“阿祥,毛进做这种事,确实不该。”蒋正贵还是心太软,他想替毛进求情,“把他调到西北去,让他在那里工作几年,你看怎么样?”
蒋正贵全国各地都有产业,但是毛进不愿意去西部。毕竟距离相隔太远,不利他要霸占滨江的计划。
可现在也无暇顾及太多,留住性命是首要任务。
毛进下手更重了。至于眼泪,由于刚才那股悲伤情绪过去,他现在硬挤都困难。
蒋正祥决定再多说一句,也帮帮毛进:“我要他永远不能在你手下做事,除此,任何结果我都不满意。”
“人活几十载,谁能不犯错?”蒋正贵不想言而无信,更不能不顾情谊。他两边都要顾:
“怎么就不能给犯错的人一次机会呢?”
蒋正祥伸出手去要手机:“还我。”
蒋正贵把手机还了回去。他以为蒋正祥默许了,不觉吐出堵在胸口的闷气。
至于跪在地上的毛进,也正为保住性命而沾沾自喜。
很快,第二段录音来了。
这次是蒋正祥自己放的,录音从头播到尾。
毛进刚听到自己的名字,两只手在空中就僵住了,接着瘫坐在地上。他正要抬眼去看蒋正贵,咖啡杯就飞了过来。
咖啡洒了一地,正如他此刻的思绪,七零八落。
蒋正贵的怒气瞬间爆表,他唯一的原则就是别动蒋正祥,可总是有人不识好歹,偏要挑战他的底线。
他怒目瞪视地指着毛进:“你真厉害啊,我弟踹你,你就敢叫人去搞我弟。下次要是我让你不如意,麻烦是不是就他妈得找到我头上来?”
到这个地步,毛进也不怕了,终究要是死,死之前呈一番口头之勇倒也不错:
“你打我羞辱我,我要是有怨言,地狱有几层,那我就下到几层。
可是蒋正祥,毛头小子,在那么多人面前打我,我就是不服气。只找人给他点教训,那都是我发善心。”
毛进想起自己替蒋正贵做的种种,如今却落到这种地步,很是心疼自己。
至于他那欲要取代蒋正贵、在滨江称王的野心,却丝毫不曾令他有愧疚感,甚至还让他觉得情有可原。
可蒋正贵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尽管毛进没想伤害蒋正祥,可他就是生气:
“是主子是下人,得分明白。我弟是主,他打你,你不服,那就忍。叫外人找自家人的麻烦,就是掀房瓦,就是要造反。”
“行了,要怎样你看着办。”
蒋正祥看到这种局面,一点都不开心,反而有些讨厌自己。他觉得利用蒋正贵的溺爱,去做让蒋正贵为难的事,并不很人道。
可蒋正祥给过毛进生的希望,就放在蒋正贵手里,可惜被搞砸了。
“我要讲的都讲完了,接下来轮到你表态。”蒋正祥站起身:
“晚上活动结束我会直接回家,不用来找我。”
“等一下,”蒋正贵拍拍手,守在门外的四名保镖就都进来了,“该给你的交代,现在给你。”
蒋正祥真就停下来,站在原地默默看着。
蒋正贵让保镖把腿部的佩刀给毛进:“你背着我干昧良心的买卖,这事先做个了断。”
刀一直在保镖手里,毛进没敢伸手去拿。
“有胆做,就要有胆承担后果。”蒋正贵吼道,“拿起来,我要见血。”
毛进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蒋正贵:“真就这么残忍,半点机会都不给我?”
蒋正贵背过身去,他也不忍啊。
毛进碎碎念了几遍“好啊”,抢过保镖手里的刀,直接砍向自己的右手。霎时,鲜血喷涌而出。
蒋正祥心头一颤,眉头紧锁又松开。
他被吓到了。
毛进强忍疼痛,只发出低沉的□□。他死死握住断臂,脸色惨白,冷汗像雨似的从头顶滑至下颌,“嗒嗒”的往下掉个不停。
他身子抖动得厉害,恶狠狠的眼神好像随时要出笼的猛兽。
他恨不得用目光穿透蒋正贵的身体,让他也感受钻心之痛。
“利狼会所的债,我用右手还你。”毛进颤颤巍巍地说道:
“